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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责怪自己。越栖见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与你并不相关。”
苏小缺轻声道:“栖见家破人亡,尽是拜我所赐。”
谢天璧不以为然,道:“若你实在放不下,让苏错刀将来重夺七星湖时,留他一命也就罢了。”
说罢笑叹道:“这三人皆非凡物,偏偏凑做一堆……必是纠缠一世不死不休之局。”
苏小缺连日赶路,又得时时照看苏错刀的伤势,听得这话,只觉疲倦不堪,恹恹道:“天璧,我要回豆子镇……你着无质去接孟叔叔,任尽望不会为难罢?”
谢天璧笑道:“任尽望不敢。”
突的想起一事,道:“不要告诉苏错刀叶鸩离身在唐家,更不要告知他叶鸩离未死。”
苏小缺大惊失色:“你又要做什么孽?”
谢天璧简而言之:“学刀不可分心。”
苏小缺略一思忖,点头道:“也好……他功力未复前,也进不去唐家堡。”
三人晓行夜宿,转眼就是七八日光景,苏错刀不是昏睡,就是安安静静的自处,或打坐或看刀谱,绝少麻烦别人。
他恢复力又极强,伤口几乎看得见的逐渐长出新的皮肉。
这样的伤患,苏小缺生平仅见堪为最佳,啧啧暗赞之余,亦有些说不出的内疚怜悯。
幼时救他回宫,不过是看他一张脸上有些许沈墨钩的影子,身处人命如草芥的七星湖内堂,却一味教他书画、音律、赏鉴等雅事,看着苏错刀一年一年的长起来,举手投足间,沈墨钩的痕迹也原来越浓重,心中自有一番感触伤怀的悲喜重重,却刻意忽略掉他偶尔遮掩不住的伤痕,更对他一双寒星也似,与沈墨钩没半分相像的眼眸视而不见,硬生生把一株野草搭棚浇水,充作名贵的茶花。
苏错刀自小天赋惊人,无论何种技艺,皆是一学就会一点即通,但自己清楚的知道,他真正的心之所好魂之所系,只有纯粹的武道,而诸般风雅虽非发自肺腑的喜欢,他却也不遗余力的花时间勤学苦练,只是为了自己能专注的看着他,含笑一赞。
小小的苏错刀,举着刚临的一篇欧阳询,满含期待的看着自己,但自己终究在他羽翼尚且稚嫩时,抛下了七星湖的一切,弃若敝屣。
苏错刀对越家纵然有债,自己对苏错刀,又何尝不是心中有愧?
十余年后重逢,原本担心他对自己深怀怨怼,谁知他已自然而然的口称苏师,态度与对谢天璧不差分毫的敬重,却也疏远,仿佛幼时的依赖孺慕尽是毫不相关的别家往事。
正值夏日,一路浓荫滴翠,路边草木丰腴,若笼碧烟。
这天日暮时,苏错刀放下手中一卷书,抬头道:“苏师,弟子想问一味毒药。”
苏小缺略感奇怪,道:“什么毒药?”
苏错刀睁着一双漆黑眼眸,缓缓道:“苏师,碧萝瘴……可有解药?”
苏小缺眉头一蹙,道:“青囊药书中药毒经一篇,将碧萝瘴列为十二禁药之一,为的就是此毒虽不致命,却险恶无比,绝无解药。”
苏错刀垂眸不语,脸色苍白如雪,浓秀的眉微微拧起,这般略显沉郁忧伤的模样,几乎就是当年的沈墨钩,苏小缺心中酸楚怜惜,不禁柔声道:“说是没有解药,却也未必没有解法……此毒行血而发,若能将一身的血都换了,必有效用。”
苏错刀听了,沉默良久,道:“多谢苏师指点。”
苏小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正要出言细问,苏错刀却缩回手,淡淡一眼扫来,只见一双漆黑星眸,寒芒湛湛如刀光。
又行得数日,三人到得江南豆子镇,镇子里有横竖两条长街,一不大的酒馆就在东西向的街头第三家,挑着一幅青布酒幌,上书太白遗风之句,门楹处一木牌,刻着葫芦坊三字。
苏小缺笑对苏错刀言道:“取一葫芦春~色一葫芦酒之意。”
苏错刀亦笑,道:“苏师当垆卖酒,亦是一段佳话。风翻酒幔,寒疑茶烟,又是故乡……苏师会偶然想起七星湖么?”
苏小缺无言以对。
日头还未西沉,酒馆便已上了门板打了烊。谢天璧便绕到后门,抬手叩得两下,吱呀一声门开处,一短衫中年汉子露出脸来,喜道:“主人回来了!”
这汉子面目普通,身量不高不矮,举止更是搁哪儿合适到哪儿,人堆里就像水珠入海,过目即忘。
谢天璧一手将苏错刀抱下马车,交予那人,道:“这位是无相,这是我徒儿苏错刀。”
当年离开赤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