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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鸩离笑逐颜开,猫一样灵敏优雅的跑上前:“错刀!成了么?”
苏错刀亦笑:“不急。”
却是胸有成竹的自信。
叶鸩离爱煞了他这般模样,扑上去缠着问道:“你怎么骗他的?快说给我听!”
苏错刀道:“我只是直言相求,让他教我一苇心法。”
叶鸩离一愣:“就这样?”
“不这样,还能怎样?”
叶鸩离若有所思:“他没有答应?”
苏错刀点头:“自然不会答应。”
叶鸩离略一沉吟,笑嘻嘻的叹了口气:“我都有些可怜那位越公子了。”
他是聪明绝顶之人,已明白了苏错刀的用意。
明明是志在必得攸关性命之物,却视之以轻的随意开口,求的人都不以为意,被求的人又怎会有奇货可居之慎?
而且苏错刀所求,已明晃晃宣之于口,越栖见咬牙拒绝已觉有所亏欠,往后再有什么百般手段施展出来,他也不会警惕进而反感。
苏错刀即便骗人,也骗得一派堂皇不低身段。
叶鸩离越想越有趣,他是踩在别人伤口上翩然起舞的性子,当即道:“咱们打个赌,就赌那小贱货能撑多久,会打滚撒泼的求你收下一苇心法。”
苏错刀却微一失神,道:“不赌。”
“为什么?”
苏错刀道:“骗他非我所愿,只是迫不得已……”
叶鸩离趴在他的膝头,抬头仰望着:“可他骂我杂种。”
苏错刀眸中闪过一道冷光:“是么?不要急,阿离,我必须使得廿八星经再无瑕疵隐患,这是咱们七星湖安身立命的根基……你可懂我?”
叶鸩离点了点头,道:“我懂。”
苏错刀身形修美,甚至略嫌瘦削青涩,叶鸩离却深知他宽袍广袖下的线条是何等的强悍紧实,似最精湛的刀功最上乘的材质雕琢而出,绝非徒具其形的突兀贲张,而是洗练流畅,优美利落,充满惊人的爆发力。
无人时叶鸩离最喜欢蜷缩在他的膝头胸口,不说话不动弹都是一种享受,但此刻却不安的动来动去,终于忍不住低声道:“错刀,我有些怕越栖见。”
这话说得不光荒谬而且好笑,活像一头正咬着小白兔脖子的大灰狼,龇着带血的牙,一脸委屈的表示他被小白兔横加蹂躏了。
苏错刀却听得很认真,问得煞有介事:“怕他?为什么?”
叶鸩离有着野兽的直觉,危险再未知,隐藏得再深,于他也像是水流之于游鱼,风行之于鸟雀,清晰而敏感。一时沉默片刻,迟疑道:“这个人说不出的讨厌,我见着他那幅模样就心里发毛……偏偏又找不出一丁点儿的不对劲。”
苏错刀若有所思,静静道:“不着急。”
叶鸩离生性悍狠,那种无从捉摸的些微恐惧转瞬即逝,已挑眉笑道:“或许他是我命定的宿敌罢。”
苏错刀笑了笑,道:“宿敌?你太高估他了。越家这位公子,虽有他的好处……却连阿离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越栖见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颓然叹气,神色间很有些沮丧难过。
回到医舍后,越栖见即埋头与楚绿腰学易筋换脉之术,画好的飞燕同心机关图一直揣在怀里,都忘了送给苏错刀。
他的进境令楚绿腰很觉满意,翻检着瓷盘中一条新剔的银白色筋络,赞道:“你的一双手是天生医者,可传我衣钵。”
越栖见却对自己十分苛刻,自责道:“这条筋络一剥离,血脉尽塞生机已绝,姑姑,我还是太慢。”
楚绿腰道:“这些技巧唯手熟尔……再有个三年五载,你当不逊于我。”
看着他眼底隐约的青色,劝道:“欲速则不达,这十来天你废寝忘食,着了魔也似揣摩经脉论,却忘了医道绝非一蹴而就之事,如此伤神,必不可久。”
越栖见心不在焉的点头,问道:“姑姑,人体血脉运行的精微之处,我有些地方还不能领会……对了,医舍中可有活的无翼飞豹?”
楚绿腰叹了口气,断然道:“今日你不许呆在医舍,地涌金莲籽已炼制成药,你给宫主送去!”
越栖见怔了怔,知自己过于急躁了,赧然一笑,接过楚绿腰递过来的药瓶:“那我去了。”
倒是没有半分犹豫,干脆利落,一派从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