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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许同决定把复杂的事情先放一放,把咖啡分别递给陆翎和凌风,“凌少爷还记得你的陈叔叔么?”
在刚才的故事里,凌风已经知道了“陈永铭”这个人的来由,可即使是搜遍了记忆,也想不起这个人。
看他迷茫的样子,许同有点失望,毕竟陈永铭念念不忘他母亲生前的情谊,也为了凌风的事迟迟不肯退出他早已厌倦的险恶生存状态。
“没关系,怎么说也过去那么多年了,那时凌少爷年幼,记不起也是正常。”许同微笑着,安慰凌风,也安慰自己。
“嗯,”凌风仍迷茫地点头,问道,“你刚才说,陈叔叔他先回台北了?”
“是啊,”许同似乎微微叹了口气,“说是有必须马上处理的事情——我们喝完这杯咖啡也差不多上路了,他在台北等我们。”
“嗯,好。”
整个过程里,凌风在专注地跟许同交流,在认真地试图回想陈永铭,也在毫不掩饰他的疲惫;有一双眼睛几乎是密不透风地关注着他——秦婉,全神贯注到平常那么敏感的她,丝毫没有觉察到陆翎对她密切度更高的注视。
苏建担忧地看着他们。
飞往台北的客机上,与凌风陆翎同行的,只有许同,苏建,秦婉。其他人在威尼斯待命。这是秘密行动,他们不能太招摇。
十五个小时,实在不算短。然而,他们各自都有自己劳心的事,因此,时间过得也不算太慢。终于,一行人来到了陈永铭在台北那幢掩藏在深山绿林里,此时沐浴在薄雾与晨光中的别墅。
泊好车,通过语音识别系统,许同愉快地对话筒那边说道:“永铭,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感应大门打开,一个精悍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气势威严,眼神犀利,却难藏眼底的激动。他笑看着凌风,事隔多少年了,他终于有机会公然面对他。
凌风先是惊讶,然后喜上眉梢。
有点走调的声音,他笑着喊道:“裘叶叔叔!”
陈永铭仍在微笑,在场的其他人却全部石化。
“少爷,看来你还没有忘记裘某。”裘叶笑道。
“怎么会!妈妈生前最要好的麻吉就是你。”
裘叶看看其他人,往门里退:“别站在门口说话,我们进去吧!”抱歉地看看许同疑惑的眼光,轻声道,“我会解释。”
一行人由裘叶领着,走向别墅后院的客厅。
路上,凌风一直在跟裘叶聊着,看得出来,他们曾经的关系确实很亲密。
“……妈妈弥留时,私下对我说过,裘叔叔是这么多年来她最信赖也最感激的人,让我有困难时去找你。她说你可能在欧洲,所以,我根据她的爱好,先去了巴黎的红磨坊。”
“图卢兹·劳特累克……呵呵……”裘叶似乎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笑意深刻。
“对!你还记得!……不过,并没有找到你,所以……”
说话间已经走到客厅门口,一个年老的佣人过来问安,裘叶让她上茶,便带凌风他们走了进去。
客厅是传统格局,却融合了西方的排布。中间一张白云石面的虎腿茶几,三面环着精致的明式圆雕座椅。材质全部是上好的紫檀木,处处透着房间主人的品位。主位正对着的,是十步以外檐牙高啄的回廊,回廊外则是一汪碧波轻荡的寒潭。
凌风他们出神地望着这些景致,许同笑着介绍道:“这是 ‘莲鲤池’,因为有莲有鲤得名。”
池名显然用了谐音的涵义,时入初冬,看着这精妙的池形和周围考究的树木,很容易想见在莲如荼绽放的盛夏,成群的红鲤与莲叶相映成趣的画面。如果跟深爱的人相拥廊栏,促膝听雨,那将是多么惬意的事情。
“所以,你那次去巴黎算是没有收获了?”众人落座后,裘叶接过刚才的话,打断凌风飘远的遐思,他并不打算告诉他,当时他就在离他们不远处。
也许是眼前的景致太让人感性,裘叶的问题比想象中敏感,虽然看着不同的方向,但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地等待凌风的答案。
“也不是……”凌风收回望向莲鲤池的目光,语气嗫嚅。
眼神变得悠远,却忽地清澈如水,很自然地,意蕴丰富地看向了陆翎。陆翎正从对面看过来,带着一点不确定的神色——当两人的目光一触,那不确定的因子立即化解,转而变成会心释然的笑意。
彼此很快调转目光,仿佛刚才只是不经意的碰撞,可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瞬。人人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