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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像今日这样安坐在龙椅上想必还要费一番周折。
“他不是已将那一万人送走了?”严思成开口,打断巫晋思绪。
巫晋眼神黯淡下来,苦笑一声,道:“你又何必要问出究竟。不入便不入,也免得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似乎那日从弓今良那里回来后就落下这么个病根,这病倒也奇怪,总在他为政心虑时复发,一病发就变成病秧子一般,可过几日又能修养好。找了数位太医也看不出毛病,只说他是太过劳累所致。
“不能与你共苦,在最后关头让你孤身一人,这种人,值得么?”严思成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
“只要他能够留在我身边,这就值得。况且他也没像你所说弃我不顾,反而处处扶持,日夜操劳,还要为我安抚民众,为这种人,有何不值?”唯一可惜的便是二人近日一直书信往来,已经十几日未见了吧。
严思成无奈的摇摇头,他所说孤身一人自然不是说苏青没帮到巫晋,只是没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言安慰陪伴在侧,反而与他冷战起来,否则巫晋即使再病,也不会憔悴成这副样子。
经过数次吞服,那晚汤药才见底,巫晋被那难闻的味道熏的眉头打结,随意的挥挥手让严思成走:“你若觉得闲,我这还有不少要交予你办的事,一起领回去?”
严思成忙摇头摆手,从怀中掏出一封奏函递过去,说:“此事不在我管辖范畴,你放错了吧。”
巫晋接过打开一看,刚刚舒展的眉又皱起,随意的扔在一堆折子中,不欲细看。
严思成走后,他才看向被自己扔出去的折子。那是此次政变后决定留下辅佐他的朝臣联名上书,要求将苏青监禁或发配,绝不允许重用。
巫晋冷笑着将那本折子拎到烛台上方,看着澄黄的火苗一点点吞噬了那些黑色墨迹,将剩下的残破一角扔在地上,才去清洗了手。
“自以为是的老家伙。”
第二日一早,严思成来到原晋王府所在,也即苏青居处。
那处宅邸门前两头麒麟石兽早被砸碎,匾额也已撤去,朱漆大门上贴着封条,早已不复从前的风光。他绕到虚掩的后门门前,轻轻一推便踏步而入。
巫晋将一直潜伏在皇宫中,近日才再度出现的灵侍派来服侍苏青。此时那脸上有道淡淡粉色疤痕的女子静候在旁。
严思成问了她得知苏青目前在前院,当他赶过去时,便见院中树叶时而飘落,树前一男子正挥剑狂舞。
听到外边传来动静,苏青立即收起剑转过身去,见到是严思成,眼中闪过失望之色,却飞快的掩饰好,将长剑放在石桌上,人便迎了过去。
严思成神色冷淡的站在原处,对苏青的招呼并不领情,直接说明了来意。
“苏大人,你可否亲自去解开你与晋王之间的矛盾。不论你们之间有过什么误会,也请先以大局为重。”
笑容僵在嘴角,苏青将迎过去被晾在半空的手收回袖中,定在原地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合适?”严思成言语中透着浓浓的讽刺味道:“大局已定,尘埃落定的时候?等晋王为你将所有障碍铲除为你铺好路……”
“严大人!”苏青打断咄咄逼人的严思成,双手负在身后,握紧,淡声说道:“严大人请回,你说的事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况且他初得天下,我不想打扰他。”说罢,他转身离开。
他并非有意置身事外,只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若踏入那扇宫门,势必会令巫晋无法给满朝文武合理解释。从前寰国也出现过类似情形,那些背叛自己国家相助他国的人不是被终身圈禁,就是被流放在外,少有能够入朝为官的,即便做了官也因身份敏感且曾叛国而不得君王信任,无法走到权利中心。
巫晋会如何安排他这个外人?是迫于压力限制他自由?还是让他再假死一次,以另一个身份陪伴他?
经过上次那件事,他已经明白巫晋再不是原来那个任性的缠着他的男人,而是一国之君,万民所仰。他怎能贪图自己安心,置对方于窘境而不顾?
其实说来说去,他只是不知自己还能否信任巫晋。上次之事令他对巫晋极为失望,此时对方身份骤变,一朝成为权利顶峰的人,一件件事加起来,他有些不知该如何去面对对方。
“你不想打扰他?”严思成接着苏青那句话,在苏青转身后突然说话,还大笑两声道:“这话被他听见,不知该怎样心寒。你知道他背负骂名苦心孤诣的走到今天这步是为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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