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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那些念头,没有告诉任何人。既不想让青眉担心我们的将来,也不想太早让二哥怀疑黎璇,让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更不敢和黎璇摊牌,无意中却将自己逼入了一个怪圈。
转眼过了七八天,二哥的伤病,绿荻衣不解带地日夜服侍,总算渐渐痊愈,辜鸿也一日好似一日。我知道形势艰危,每天也勤修苦练,又仔细研读范云白留下的《惊神剑谱》,原来这路剑法乃是何足道当年从弈棋中悟出的武学,与其他剑法要理都迥然相异。
围棋之中,不以直接攻敌拦截为上,而要在四处边角布子,以蓄其势,待其势成,则奇招妙手,层出不穷,攻敌对阵,势如破竹。此乃以阴势为体,以阳动为用,用在剑法上,亦有体用之别,先蓄无形之势,再发无端之妙,阴阳相依,遂为大成。故而其中剑法,十招中有八招是平平无奇的普通套路,但其中另有奥妙心法,可以造成若隐若现的剑势,以发必杀之招。所以那日卓玉树一身武功,却莫名其妙惨败在范云白的怪招之下。可惜我围棋造诣肤浅,这路剑法也只明白了三四成。也只有日后慢慢习练了。
这剑法本是青眉之物,我自然也给她看过。青眉棋艺颇佳,对《惊神剑法》的领会,也比我深了一层。只是这剑法需要一定内力根基,她功力太浅,一时难以发挥其中妙用,所以看过一遍,却没有习练。这剑谱既是青鸾子留下的遗物,而黎璇性情乖戾,我对她又有了戒心,便嘱咐青眉暂时不要跟黎璇说起,以免黎璇又狂躁发作,说不定将剑谱毁了。
这时,褚大叔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
“不好了,桑……桑波贝带着大队人马回来了!”
我们细细询问,原来桑波贝带着一堆喇嘛在塔克拉玛干沙漠里周旋数日,像是没找到人,不得已转回到镇上。这本来是好事,但他们发现看守朱家庄的那些喇嘛全都被杀,知道事有蹊跷,总算查到我们这批人一些蛛丝马迹,知道有一些人躲在左近,所以上百个喇嘛不说,又从斡端调动了上千精锐蒙古军,封住各处要道,细细搜寻。
桑波贝是鞑子皇帝亲封的国师,权势极大,鞑子将帅也有许多笃信喇嘛教的,对他奉若神明。因此此事已不再是武林恩怨,而不啻于鞑子朝廷全力围剿,闹得处处鸡飞狗跳,恨不能把玉龙镇翻个个过来找,对镇上的汉人查得更是极严,听褚大叔说,冤杀的都有不少人。事到如今,褚大叔也不能再呆在镇上,只有先躲进宅子里不出来。但看情势,敌人找过来也是迟早的事。
“逍兄,你看现在怎么办才好?”二哥问杨逍道,我们素知他足智多谋,希望他想出个好法子来。
杨逍皱眉道:“桑波贝武功据说已臻化境,上次虽没和他交手,但他弟子门人武功已然不俗,想必不会在中原一流高手之下。桑波贝之下尚有所谓四大上师,上次被朱老爷子杀了一个,这次又被风陵师太宰了一个,还余其二。这二人武功也不可小窥。其他喇嘛,武功虽然平平,但是阵法可观,何况尚有内力贯通的异术,至于鞑子兵人数虽众,却不足为患……长青兄,你大病初愈,但武功未失;长龄兄弟在昆仑派中得黎前辈相助,武功也大有进境;黎前辈武功出神入化,自不用说,褚大叔功夫也自扎实,至于兄弟也还有些浅薄修为。我们这几人大可一战,就是对阵桑波贝加两大上师,也未必便输。但辜姑娘、沈姑娘、武兄弟他们武学修为尚浅,还有姚清泉、祝管家、小香姑娘他们更不用说,这许多人要一起杀出重围,怕是绝无可能。那日以朱老侠和风陵师太之能,尚不能护得众人周全,何况是咱们?”
“逍兄所言甚是,可……总不能抛下大家罢?”二哥叹道。
“正是,所以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唯有派人去光明顶求援,魔教势力雄厚,如果他们肯出手相助,这些喇嘛和鞑子兵马也未必是对手。”
“魔教?他们为什么要帮我们?”二哥问。
“所谓唇齿相依,萨卡派大批高手和蒙古鞑子一起来到昆仑山脚下,对光明顶也是威胁,他们一向和鞑子朝廷过不去,就算不过问江湖恩怨,又怎会任鞑子跑到昆仑山下撒野?”
我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魔教孔雀王和我岳母仇隙甚深,那日一见面就生死相搏,杨大哥你亲眼看到的。她怎么会帮我们?”
“孔雀王或许不会,但阳教主是明理之人,绝不会因个人恩怨而误了大事。当然,上光明顶确实也不无凶险,我走一趟罢。”
“杨大哥,你不是和魔教有仇么?你怎么能去?不如我去罢!”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