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第1/4 页)
柳长宁深吸一口气,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口吻:“这篦子不是贞顺皇后之物吗?”
李正炽微微一笑,上挑的凤眼里带着点蛊惑人心的意味:“长宁果然好眼力。”他拖着长长的尾音却带着点忧伤的意味:“这银篦子是外祖母送给母妃的嫁妆,母妃向来珍视不已。小时候只要得空,便会亲自给我和三哥梳头。母后过世那一日,这篦子却到了父皇的手里。父皇睹物思人,怕是想起了新婚燕尔、琴瑟相和的时光来,不仅追封她为皇后,对我和三哥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柳长宁微微点头:“皇上对贞顺皇后的感情我瞧得出来,怕是这**中的新欢旧爱都比不上贞顺皇后在他心中的地位。”
李正炽不由抬起头来,眼神中有尚未藏好的惊讶。随即却是微微一笑,语气仍是玩味:“我本以为长宁对感情之事甚是迟钝,没想到,你是旁观者清近视者迷,自己的事迷迷糊糊,对别人的事倒是了然。”
柳长宁如今对他的调侃已经习以为常,脸上全没半点懊恼的痕迹。她也冷不丁地牵起一个笑容来,一张脸如莲花般洁白清丽:“如今谈论的难道不是贞顺皇后,王爷何必总将战火引到我的身上。”
李正炽并不答话,抱着臂笑嘻嘻地瞧着她。屋子里光线不甚明亮,柳长宁冷不丁地一回头,恍惚间竟把他看成了李正煜。她忽然有些黯然,李正煜已经许久未曾在她面前显露出这般的随意和笃定了。
李正炽正一正神态,又说道:“话是如此,可这世上最牵挂母妃的人却要数三哥。母妃病故以后,他嘴上虽什么也不说,但是整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我在他府里寄住的这段日子,常常看见三哥大半夜里一个人对着天空流泪。”他说着便转头去瞧柳长宁,眼里带着审视的神情:“这样子的三哥,你怕是连想都不曾想过吧?”
柳长宁装出一副浑若未闻的模样,说话间便将话题引了开去:“所以,你便准备这篦子给王爷做贺礼?”
李正炽仍是一脸懵懂的样子:“吓,这篦子可是在父皇的手上,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哄得他转送给了我。如今母后不在了,三哥一个人要应对朝廷里无数的风风雨雨,我年纪又太小,不但帮不上忙,还常常惹他担心。这篦子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儿了,他以后睹物思人也好有个念想。”
☆、第七十三章 生辰之日(上)
柳长宁讷讷的,不知在想些什么,末了才说:“王爷的性子确实闷了些,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心中的苦也从来不说出来。这样子憋着,总是不好。”
李正炽“嘿嘿”一笑:“所以我才总在他面前表现出一副大胆天真的样子,只要他高兴,彩衣娱亲也没什么。等我……等我再大些,便能同他一起去面对那些**和朝堂的斗争,他也不用再如此辛苦。”他一手惦着银篦子,一手安抚似的摩挲着上头纵横的纹路:“长宁,并不是我刻意为难你。只是你同三哥都是别扭的性子,心里明明记挂着对方,面上却总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三哥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我劝他有什么心事讲出来,可他总也是不听。看他一个人在那里黯然神伤,才晓得越是刚强的人脆弱起来便越是可怜。”
柳长宁到了后来,只听看到到李正炽的嘴唇在自己面前一张一合,脑中却全是“嗡嗡”的声响,丝毫无法思考他话中的含义。过了许久,她才幽幽开口,声音甚是沙哑:“今日你说了这么许多话,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李正炽忽而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声音也转成低沉严肃:“三哥从来不说,我却知道他一直以来便有两个心结。其一是父皇母后对他的感情,其二便是你总置他于千里之外。如今……我只希望你亲手将这份贺礼送到三哥的手上,无需开口,他的心结便迎刃而解了。”
柳长宁仿佛是窥探:“这么做岂不是欺骗于他?”
李正炽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有时候,谎言并不是为了欺骗,而是为了保护。如今我只不过将他所做还给他罢了。”
柳长宁有些惊异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前一世,他们是最最交心的战友和同盟,可她依旧不晓得李正炽天真无邪的外貌之下竟然藏着如此多不为人知的想法。
也许李正炽说的不错,柳长宁于感情之事真心迟钝得可怕。她不由得有些出神,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从不知晓的?
她捧着玳瑁漆盒上了车,一路上,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本来空无一人的市集也陆续支起了摊位。,市井喧闹中也带着点温暖人心的味道。卖泥塑偶人的摊位前站着的一对父子吸引了柳长宁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