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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春树向来是温和的人,没跟他计较。
那人将背包掂了掂,继续往上爬,速度又加快了。
我目送着他攀登的背影,感觉这个人虽然模样不赖,但太没素质,同时觉得他手脚很麻利,爬这么高,居然一点不带急喘气的。但他刚才看到我时为何心跳骤然加快了?
我自嘲地一笑——多心了——以为人人只看你一眼就会对你怦然心动吗?
“没礼貌的家伙,长的倒是挺象样!”邹淼玲朝他的背影嘀咕道,跟我有同感。
“现在有些年轻人就这样!”高铭锐老气横秋地说道——好像他不算年轻人——挽起邹淼玲的手继续下山。
此时日光暗淡下来,西方天际一道浓密的乌云迅速向我们的方向移来,像一道黑色的利剑将淡紫色的天空劈作两半,雷声隐隐。
“啊呀糟糕,好像要下雨了!”邹淼玲惊道。
我们加紧步伐,高铭锐拉着邹淼玲,池春树拉着我,四个人略显狼狈地往山下赶。顷刻功夫,天色已暗如黑夜来临。
“惨了,惨了!我跑不动了。”邹淼玲说着,停了下来,朝高铭锐嗔道:“猪头,就快落雨了,就算我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山也来不及赶到帐篷里啦!你不是说今天天气晴好的吗?现在怎么办?荒山野岭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害人精!”她连珠炮似地数落着高铭锐,一根葱指已于瞬间戳了男友脑袋若干下。
“唉唉唉!下手轻点!”高铭锐喘着气立即躬身下蹲,双手架成X状支起邹淼玲的胳膊,“我可是靠它混饭吃呢?戳坏了你赔得起吗?”
“赔你个大头鬼!”邹淼玲将一股脑的气全撒在男友身上,说着话,一脚踩去。又是一声惨叫,高铭锐抱住脚跳起来。
“你们看!”正向四处张望的池春树突然指着左前方一处山石大叫起来。“那里有个小山洞可以先避一避,等雷阵雨下完再走吧!总比淋成落汤鸡好。”
一呼百应。我们立即改变方向,侧向前进。
看着那小山洞很近,不过百米距离,但山体陡峭,不比平地,一路磕磕绊绊、踉踉跄跄地冲过去也颇费劲。
豆大的雨点正对着头顶倾泻下来,我们一起惊呼着冲往山洞。尽管已进入六月,但山里的温度不算高,冰凉的雨点落在我们汗流浃背的身上浑身一阵激灵。
“还好!还好!没淋透了。”高铭锐第一个钻进小山洞,一甩头发上的雨水对邹淼玲略含歉意地说道。
“好个屁!我的发型、我的脸全毁了。”邹淼玲一摸脸,两手心里落了几道黑墨汁一样的污迹——精致的烟熏妆算是彻底毁掉了,于是嗔怒地将手掌抹向男友的脸,口里仍责怪着“都怪你这个家伙!”高铭超则抱住她一阵猛亲,目无旁人。
瞧这一对活宝,躲雨也没闲着,我心里叹道。好在我对他们的行为已有免疫力——见怪不怪。只要他们没当着我的面嘿咻就不能算他们出格。但跟他们这对活宝比,我和池春树越发显得太文明。
“拾伊!你的衣服淋湿了,小心着凉!快脱下来吧,穿我这件。”池春树说着话,已经麻利地将自己的外衫脱下,只剩贴身短袖恤。
“反正大家衣服都湿了,不必换了!”我微微一笑,反而将衣服更裹紧了些。因为我怕里面那件背心领口太低,且淋湿了粘在身上,更不好意思当着男孩子的面换衣服。
“我这件是防雨的,衬里一点没湿!”他递过衣服塞我胳膊里,随即背过身,面对洞壁——早替我想到了。
“啊?这么薄也能防雨,什么料子的这么神?”邹淼玲大惊小怪地问道。我这才发现她和高铭超已经互相帮忙脱去湿外衣,只剩贴身内衣了。
看到两个人过分暴露的样子,不免脸红。我赶紧收回目光。
“哎呀,你迂不迂呀?”邹淼玲又开始教育我了——这方面我接受她教育不少,只是我资质鲁钝,接受不来。“谁到这个世界上不是赤条条来着?衣服是身外之物,穿脱自由,你干嘛脸红呢?拾伊,你还挺复杂的嘛?”邹淼玲一阵数落,看来她如此轻装上阵倒是纯真本色,我反倒落了个心存杂念的名。
我无话可说,各个人是各个人的习惯。
我这人就这样,娘胎里带的迂腐——复杂。
邹淼玲上前来好奇地抓过池春树的衣服查看一番。
“哟,是日货呢!小日本的东西就是不差!在哪儿买的,早知道咱们也买一件穿来郊游,免得脱得稀里哗啦的让我们拾伊脸红。”
我气呼呼地看着邹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