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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可能……就留在日本,因为……那边已经有一家公立医院有兴趣接收我,那家医院条件、设施都很好,而且……”池春树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继而又看着我。
“瞧你,还没结婚呢,就怕老婆怕成这样!”邹淼玲数落道,“拾伊虽然讨厌日本人,但是没说讨厌你去日本发展啊。你看咱们几个人里,她吃寿司和生鱼片比谁都能吃。日本医疗技术比国内好,我觉得不错。拾伊,你倒是说话啊!”她拿胳膊捣了捣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说——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可是,她拿日本料理说事与池春树赴日发展有必然联系吗?
我垂下睫看着自己的膝盖。右膝盖上有个小小的磨破的洞眼,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什么时候,在哪儿蹭破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瞧!拾伊舍不得,连话也不愿说咯。”邹淼玲朝池春树嗔道。
我抬眼向她看去,见她故意把嘴撅得老高的。
“拾伊,如果你不愿意我留那里,没关系,我……可以回来。其实国内也不错。”池春树的解释更让我觉得他实际是希望留在日本的。
“春树,你不必总是考虑我的态度,我可不是什么极端民族主义分子!”我低着头说道。
“外科医生不要太吃香哦!回来吧!可以对咱们多多关照,以后看病拿药什么的可不方便多啦!”高铭锐□来说道,一边指着烤架上的食物,“别光顾着说话,吃吧!都烤好了,趁热吃!”
池春树递过来一张餐巾纸,我居然没想到该接过来。
他抬起手,靠近我的脸,我蓦然一惊,看向他,正迎逢他明净的双眸。
他视线下移,小心地拿纸巾揩我的嘴角。“吃到外边了。”他笑道,把沾了油渍的纸巾展给我看。
我感到双颊热了,心里突突地跳起来,弄不清到底希望他去还是留?
“拾伊,你脸红了。真清纯啊,就这样也能让你脸红。我看六零后也没几个像你这样的。”邹淼玲一点不给我面子,还拿它当事说。
我更觉得臊了。
池春树却仍带着探寻的目光看着我,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他那招牌式的笑容极具杀伤力,不知道麻晕多少痴情于他的女孩子。
很明显,他想听到我的意见。
“呃,”我犹豫了一下——应该也必须给个态度。“如果……那是你心里所想,就留在那里发展吧。俗话说的好:好男儿志在四方。对选择医生职业的人来说,哪里有需要救治的病人,哪里就有存在的价值,不应该分国界、分种族是吧?我这人虽然在对日本的态度上狭隘了些,但我并不偏激。其实我们抵制日货、谩骂日本人这些行为并不在点子上,重要的是自身国民素质的提高,不如别人就是不如别人,光愤怒是没有意义的,谁让我们不够发达呢?这个世界永远是强势者说了算。所以,我希望你成为一名最杰出的外科医生,千万不要迁就我狭隘的民族主义思想,只管去日本发展好了。”一番话说完,我尽量表现得平静,其实心里恼火着——那么多国家都比中国发达、先进,你千不选、万不选,偏偏选我最忌讳的小日本去发展事业,而且事前也不跟我透个底——成心怄我嘛!我这就跟你掰!
这些话一经说出等于绕着弯告诉池春树:我放弃你了,你也必须放弃我。我们之间不可以再继续下去。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我的想法,却要转弯抹角地暗示?只要愿意,怎么说都可以啊!
可是,我说不出口,我甚至没有勇气正视他的目光。
虽然垂着睫,但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安越发明显地倾泻过来。
“哎呀,柳拾伊同志,我反对!”邹淼玲一拍我的肩膀,“你的态度很暧昧哎,人家就想听你一句明确的回答。你倒好,看似赞成他去,实则句句话带刺反对着,能让他放心去发展吗?我要是春树,就逼着你回答yes or no?别那么多废话!”
“好吧,我再说清楚点,但是仅供参考。从我的研究结果看,我发现很多日本人绝不像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和善友好。这些人虽然不能代表全部,但也相当可观。他们以为保持脊柱的灵活,就代表文明礼貌了?他们以为说话带敬语就代表尊重他人了?完全不是。他们从心底里是藐视、仇恨我们中国人的。所以我担心春树去那里受气是真的,但同时,我希望他为国争光也是真的。我们要超过他们,必须学习他们刻苦钻研新技术的精神,学习他们永不言败的韧劲。哎呀,我就说这么多。发言权在我,选择权还在当事人!”我不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