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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是么?”
他长叹一声,半晌,才略略点头。眼眶中,因着强抑,变得通红。
我心如鼓击,隐隐觉出不对。
这么说,那些记忆,确实是我的前尘?那个男人,那只被我砸碎的花瓶,还有罗裙之下的撕裂之痛,竟都是真的?
我想也不想就问道:“他……在哪里?”
我不过是一问,才刚问出,周遭的气息刹那间凝结,他的身子硬是摇晃了一下,蹙紧浓眉,却不肯作答。
我更生疑,追问道:“他人呢?”
隔了许久,他才转过视线,并不望我,对着一湾碧波,轻道:“太子……已经薨了。寒枝,从此之后,二叔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我望着他,许多个片段和片语只言,渐渐拼凑到了一起。
罗敷并不真正痴傻,直至此刻,我已渐渐懂得了自己当日的遭遇,即便仍然记不起全部,但已经猜出了七八成。
一时间,心内,只觉万念俱灰。
却,犹不肯轻信,惨然道:“真的么?”
他显然误会了我所问,登时面如死灰,咬牙痛心道:“枝儿——”
“大哥大嫂当日临终前将你交给我,是我对不住你!”
原来枝儿的父母早已经去世,看来,他已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他竟然这样待我,敷儿怎可能不恨?!
我恨声问他:“真是么?!”
他终于落下泪来,哽声道:“枝儿,是二叔对不起你。”
“你们……这样怕他?!”
他登时急了,上前半步,一把握住我的素手,力道之大,几要将我捏碎。
正色道:“不,枝儿!并不是你想的这样!”
“二叔,万万想不到太子殿下会对你生出绮念,他……一直是个君子,但见到你,竟让他失去理智。即便是在知道你有了身孕之前,他已数次和我要你,甚至想要亲自禀明圣上,希望能给你一个名份。后来,为了你投河之事,他也饱受折磨,有一度,他须要夜夜喝得酩酊大醉方能度日,他……并非是个恶人。”
我羞愤交加,一颗心几要被他的话语凌迟,真真是面如纸色,却说不出一个字。
我,竟然是方府的小姐,却,竟然被当朝太子所辱,失了女儿清白不算,还……怀了身孕。
怪不得,他一直不肯要我,原来是嫌弃我腌臜,我,果然是腌臜。
我痛极反笑,吃吃地笑出声:“你们果真……好!”
他大惊失色,许是想不到我会口出此言,颤声道:“枝儿,二叔实无他法,他是当朝太子,身份何其尊贵?我身为他的侍讲,等于半个帝师,身系圣上的重望,岂能轻负?江山社稷何其重,太子储君的清誉,远比我方府阖府之人的性命,还要重上十倍百倍!”
“自从那一夜,他强要了你,整座方府,何止是你一个人痛不欲生,二叔……和你二婶,还有你小叔,我们又何尝不是……心痛欲裂!”
心痛欲裂?我只嗤笑,轻声道:“所以,你们,为了太子……的清誉,就宁肯……毁了……枝儿?”
“枝儿!”
“我和你小叔确实想过要将你嫁过去为妾,可是你宁死不肯瓦全。”
“二叔,眼看着你赴死,却不能拦阻,更不能说出真相,只能对外佯称你因病暴毙,再将你的空棺发丧。那一日,二叔在周王殿下的王府内看见你,几要失态,甚至不顾被人识破的可能,请周王将你带至眼前。等看出你失明兼失语,二叔心内,比自个死了还要痛百倍千倍!”
我转回身,冷了面色,也冷了声道:“可,他死了,他该死。”
“枝儿!”
我冷道:“他怎么死?”
“圣上,为了给他一个太平天下,不惜杀尽老将重臣,太子力劝,圣上盛怒,遂以龙椅砸之,殿下惊惧之下,一病不起,终至不治。”
我冷笑,原来竟是这么个窝囊无比的死法,一只椅子就吓破了他的胆,他怎么能和敷儿的燕王相提并论半分?
可是,我却不再是罗敷,也永远不可能再和他共度此生。
就为了这么个无能懦弱,却又见色起意的男子,终其一生,无论我是罗敷女还是方寒枝,都不可能再和心上之人共此白首!
天下间,男儿虽众,无如燕王。
可无如燕王又怎样,他已有了王妃和子嗣,而敷儿……寒枝已是不洁之身,非但不洁,甚至还有过另一个龌龊男子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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