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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我拽着九郎的胳膊就往回走。这时候,围观的百姓有些已经听到了我是“官家”,诚惶诚恐地一一跪下。杨九郎被我大步拉得踉跄,竟还回头看岳云。
我火气更旺,大声斥道,“无礼之人,有什么好看的?莫非你觉得威风想学他气死朕不成?”
杨九郎从未被我这么“凶”过,顿时结结巴巴道,“官家……我……我没……没这意思……不过赢官人真有气魄……”
我已经扯着杨九郎走出了一段距离,近卫们也将御马牵了过来。明晃晃彩灯高挂,暖红橘色如同给四周屋舍人物打上了一层柔光。待我翻身上马时,拉着笼头按捺不住还是往身后看了一眼:所有的围观百姓都俯身恭送我,惟独岳云,握拳紧贴身侧,桀骜独立不驯,愤怒涨红了脸,任韩彦直在他身侧小声劝着什么,岳云依旧咬牙不动,不理…………见我在看他,他更激烈地转身,抢先大步反方向冲走了。
我气结。不搭理任何人,直接驭马道,驾!!
骏马四蹄飞扬,迈步疾驰…………我伏在马背上,只听得马鞍辔头上装饰银铃随风叮叮响,以及,一声声发自心底的无奈叹息。
转机
一夜心神不宁,我躺在榻上望着帐顶绣花,眼前如走马灯一般回放前景,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岳云,尤其最后愤然离去…………那背影倔强之极,纠结得人心中又绞又疼。
挨得次日等散了朝,我令蔡公公将韩彦直迅速召进皇宫问话。
赐茶赐座,开门见山我便问他,子温,你原本昨日想对朕说什么?云儿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才心绪焦躁?
阳光自雕龙绘凤的窗棂内投进来,在青石砖地上如精致描花。韩彦直原本端正坐在花梨木椅子上,闻言起身,袍衫簌簌一施礼,从容奏道,官家有所不知,昨夜臣伴着云兄弟一道闲逛散心,却不料人群拥挤,云兄弟不慎遗失了物件…………臣安慰他几句,绕原路寻找,不料正遇上官家下令清路。
官家,我和云兄弟亲眼所见,军士如何耀武扬威推攮百姓,总角稚子被一把挥倒吓得嚎啕大哭,小贩们慌张收拾却也被如狼似虎的兵士掀翻摊子…………云兄弟激愤不已,骂了几句,不知是朝中何人如此派头……若非瞧见了官家,只怕云兄弟当时就要将一仗势欺人的兵士摔到街中央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
韩彦直又斟酌着劝谏道,官家若正大光明地出行,闲杂人等理当回避。原本官家喜好微服也可成一段佳话…………但昨夜京军仓促间迎驾,深恐行事不当官家责怪……官家且想,云兄弟便是为了岳伯伯,从来也不会轻易与人纷争树敌…………但眼见官兵欺人太甚,云兄弟才挺身而出。
我扭头,郁闷懊恼怔怔望着花架陈设,只觉得琉璃瓶反泛阳光,实在刺眼了些,生生迫得我揉揉脸,坐不安稳。
殿内暗香萦绕,明亮雅致,在这样的氛围中,偏生还听得韩彦直轻声沉稳道:官家,云兄弟既愤慨又焦急心煎,又不料更听了一句火上浇油的话…………
我皱眉转目望着他,什么话?
韩彦直略一思索,又道,其实那句话臣也听了,如今想起来云兄弟该是有所误会…………官家应是好意让云兄弟指点杨九郎枪法武艺,并非要见二人舞枪为戏,互搏为娱。
我啊地一声霍然站起,重重将茶盏一贯,恼火道,“朕是那般昏庸的人吗?朕心里一贯尊重为国浴血杀敌的将士,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念头?!云儿他怎的…………气死朕了!!
韩彦直忙道,官家,臣也只是推测,臣深知云兄弟傲骨天生,断忍不得这般媚颜行事,所以言辞之间才有所冲撞。臣大胆说一句,朝中关于杨家的一些风声口舌,只怕也传到了云兄弟耳朵里。
我起身,走到一从山水盆景前,胡乱拽下一个黄橙橙的佛手,再对韩彦直气闷道,九郎那孩子天真烂漫,压根也不会讨好朕…………朕真是枉背了罪名!!
韩彦直待我述苦发泄几句,等听我说到杨九郎自请上战场磨砺一事后,微微一笑道,官家且安心,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志气,云兄弟来日了解一切后,定会惭愧。说着,他又向我一稽首,官家,请体恤云兄弟先失信物,再见军士跋扈……方才愤愤误会,请官家莫再发作云兄弟。
我无奈摆手,“罢了罢了,本来朕也有错。”顿了顿,想起他方才所说,忙问道,“信物后来呢?可有找到?云儿到底丢了什么物件?”
韩彦直面露惋惜之色,垂目道,官家,云兄弟遗失了刘夫人交给他做留念的一枚荷包。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