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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动作僵滞,讪讪地笑着,无奈中带着歉意。我们礼貌告辞,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心里并没有太大起伏,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这件小事算不了什么,我的心已经练就的很坚毅了,抑或是麻木。
爱德华估计是对他父亲隐瞒了莲依的事情,即便洋行老板辞退了我们,金领事也没把我们两个小女子放在心上。我和莲依又重操旧业,日子也不是没法过。
民国二十年,也就是一九三一年八月,长江决堤,武汉全境被大水淹没,一时间,人畜漂流,房屋倒塌,淹死者无以数计。我,善渊,莲依和谨儿侥幸存活,大太太和莲依的姥姥年迈形缓,自救乏力,善渊营救不及,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大水卷走,吞噬。
洪涛滚滚,大地陆沉。“大船若蛙,半浮水面,小船如蚁,漂流四围”一这就是汉口陆沉的真实写照。
我们四人辗转流徙,沿路到处是啼饥号寒的灾民,我们经历了有生以来最艰苦的逃难岁月,逃到与四川交界的一个小山村,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
同年九月十八日,日本关东军趁张学良调动东北军主力入关参加中原大战留驻华北之机,由司令本庄繁亲自策划,在沈阳附近的柳条湖破坏了一小段南满铁路,诬蔑此为东北军所为,当夜向沈阳北大营的东北军发动进攻,史称“柳条湖事变”又称“九一八事变”。①
三镇淹没水中达两月之久,十月,洪水褪去,我们回到满目苍夷的汉口,所有被水淹的街道尽是泥浆,陆续回来的商户都在铲除淤泥,清洗、整理铺面。我们的房子被冲垮了一半,还有一半也微微欲坠。稍微修葺了一下,我们还是住了进去。
此时的我们一无所有,几乎被困入绝境。政府也没有组织任何救灾活动,全靠善渊以前的同僚给我们送了点口粮,饥一顿饱一顿的勉强支撑。
被水灌过的房内非常潮湿,我们身上都生了癣疮,十分难受。我总算明白为何在现代看到的那些摄于民国的发黄陈旧的照片里,人们几乎不笑的,都是一副瘦骨嶙峋,苦大仇深的模样,因为时刻都在发愁生存的问题,哪还有时间和心情笑呢。
至少,我们是很少笑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微笑的能力,成了一个漠然的面瘫。
人祸天灾过后,空前的国难紧接袭来。
日军占领东北后;中国政府向国际联盟控诉日本侵略;为转移焦点,日军于一九三二年一月二十八日由海军陆战队进攻上海闸北,一二八事变爆发。驻守上海的国民政府军第十九路军(粤军)在陈铭枢、蒋光鼐、蔡廷锴的带领下展开回击,蒋中正也立即派张治中率第五军(中央军)增援上海,双方陷入僵持。二月二十八日,英国、法国、美国三国公使介入调停。五月五日,中日双方签署《淞沪停战协议》,规定中国国军不得驻扎上海,只能保留保安队,日本取得在上海驻军的权利,参与抗战的主力国军第十九路军不得不离开上海。六月,日本军阀全部退回日租界。
但日本军阀在中国北方的军事行动并没有停止,并将军队开进长城一线,进犯热河、察哈尔两省,史称“长城事变”。一九三三年一月,日军进占山海关,开始向中国关内进攻,热河省会承德遭到袭击,仅十余天即告陷落。蒋中正即令驻守平津的西北军第二十九军宋哲元率部抵抗,并派中央军第十七军军长徐庭瑶率所部三个师北上参战。
同年五月,日军向察哈尔进攻,并一度占领察北重镇多伦,不久冯玉祥和吉鸿昌发起组织的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经过五天的激烈战斗夺回多伦,并将日本军阀驱赶出察哈尔,保证了长城战事稳定。五月三十一日,中日签署《塘沽协定》,中国守军退出热河和冀东,日本打开了通往华北的大门。②
北方战事不断,华中中心武汉经过两年的恢复期,渐渐走出了萧条,只是再也回不到鼎盛时期的辉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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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②摘自抗日战争资料。
恨离别(三)
善渊曾经说过,要我给他三年时间,三年后会给我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他说那话的时候是一九三0年,眼下已经到了一九三四年,四年时间过去了,我们的现状并未得到任何改善,甚至因为战乱,比起以前的日子还难过些。
我对苦难早就习以为常,也根本不在乎他是否能大富大贵,只盼着相依为命的四人能健康平安地活下去。可他不这么认为,残酷的现实磨灭了他的激情和信念,强烈的挫败感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