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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熙只说李冲的学识很地皇帝的欣赏,欲封右从第七品上的京官,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功绩的人已是天大的恩宠了,可他却自请前往雍州的任司州录事,虽同是右从第七品上的品级,但毕竟是外放了,与京官可说天差地别。
没有人知道缘由,只得骂一句“痴人。”唯有冯熙和冯宁知道,可兄妹相对无言,谁也不知怎样的开口。
不由得一叹,究竟是天负了他们,还是她负了他!
本以为是天涯咫尺,终究是咫尺天涯!他和她落花流水再无缘!
“宁儿怎么呆在风地里,受凉了就不好了。”冯熙下朝回到家,却看见妹妹一个人又在那亭子里发呆了。
“哥哥今日好早。”冯熙自担任门下主书舍人就变得很忙,难得今日这么早回家。
“今日事比较少。”冯熙开口道。他一直好好跟妹妹聊聊,可不是抽不开身就是不知如何开口。当日那个粉团般可爱的妹妹不知不觉也长到可以出嫁的年纪了。
冯熙在冯宁身边拣了个位置坐下,才有些苦涩地说道:“再过三天,宁儿就要走了,真是舍不得啊。”也不想舍,明知道妹妹想嫁的不是这个九五之尊,可他无可奈何。怀念以前横刀立马的生活,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没有今日的无奈。他们的身后代表了一个家族啊!
“是啊。”冯宁淡淡地应道,如今她已经可以坦然地面对这件事,那丝心底永远的痛就当不存在吧。
“你可以不去啊。”看着冯宁的淡然,冯熙愈加心痛,脱口而出。
“哥哥,你说什么呀,只要是女子,自古都有一嫁。又何必。”
“是我孟浪了。”冯熙闭上眼又睁开,回复了清明。
“哥哥,别这样,我要嫁的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哥哥应该高兴啊。”冯宁握紧冯熙的手,清泪已滑出。
冯熙任由冯宁握着手,嘴唇动了动,不知如何回应。记忆里那个晴朗午后,马上少女分明说过“我要嫁个翩翩浊世佳公子”。命运的轮回就从那个午后偏离了航道。
他们就这样握着手,呆呆地坐着,也许这样就可以得到温暖,得到勇气。
半响,冯熙才开口,不过语气却还是犹疑。
“宁儿,思顺走时曾留下四个字。”
“是吗?”一切已惘然,又何必再迟疑呢?
“本不想再烦你,考虑了良久。作为哥哥,我还是想你知道。”
“什么?”应该就是永不再见之类的,她已想到了比这更尖锐的千百种留言。
“非梧不栖!”冯熙急急地说完,逃也似地离开。
“非梧不栖?!”冯宁喃喃复述,泪水终于再也止不住。
冲哥哥,我有何德何能,换你“非梧不栖”的誓言,我不想害一世啊!
凤凰,传说中的神鸟,只在梧桐树上栖息,否则就是永不停下的飞翔,直到力竭而死,也决不肯迁就任何的其他。
一遍遍地念,一遍遍地想,那个淡然而立的君子,那个伤怀而离的爱人。
为何要发出这种让她愧疚终身的誓言?
为何要让她心里再也不能放下他?
难道不知吗?除非山无棱,天地绝,他和她没有续前缘的一丝可能!
双手覆面,冯宁哀哀哭泣,伤心欲绝。
哭吧,哭吧!哭过以后,一定要忘了这个狡猾又深情的人?
可是好难!
这世上还有谁会对她说“非梧不栖”?
只有他!
结发
冯宁的眼里今日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嫁衣是红的,花轿是红的,往日素雅的清扬宫更是火红火红的。
这是天大的恩宠,想起王遇的话。不由得微微一叹。
是啊,天大的恩宠,很少有嫔妃可以有如此待遇,可以从家中坐着大红花轿堂堂正正地被抬进宫门。一般就是一顶青衣小轿打发了事。
清扬宫的内殿已被修整一新,处处带着喜庆,大红的锦被,大红的轻纱,还有燃烧的大红烛。冯宁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她不是进宫来,而是准备和一个良人结发成夫妻。
想到这里,一惊,又自嘲地一笑,拓拔浚已是九五之尊,他怎么可能。
那些贵族女眷,那些宫人艳羡的目光,她毫无感觉,她们可知,她不要这荣华富贵,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罢了。
殿外传来微微的响动,冯宁连忙坐好。撇开一切,她很紧张,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有真正的恋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