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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倾烟瞧了我须臾,便颔首一应。
我安安心,便与簇锦做了个敛襟礼,后径自退了出去。
宫里头但凡有些心思的宫娥都明白一个道理,在皇上圣驾至了主**苑的时候,因要避去“起不安分心思、试图借机利用主子勾引皇上”的嫌,通常是不会陪着主子一起接驾的。
这个好习惯自早先服侍旧主时便养下了,故我每次都会与簇锦心领神会的退到偏殿,待皇上进了里间后再回到外间值夜。
但我因放心不下倾烟,偶尔也会隔着帘子大着胆子窥看里间的皇上与湘嫔。我当真不是有着什么偷窥的爱好,也绝非有着一颗不安分到没事儿就喜欢冒险作死的心,而是想着若里面儿有个什么突发情况我可以及时的进去帮衬。
簇锦素性谦和守礼,也劝过我几遭,通通都被我三言两语给敷衍了过去,她往后便也就知趣的不再拦着我了。
我抬眸瞧了眼四合的暮色,算计着皇上今儿这一次来的倒是比往常早了些,天还是蒙蒙的黑着没有沉透。便没托烛台,念想着皇上应该已经进了里间后,便提了层叠繁复的宫装裙袂,一路轻步提气的重折回去。
☆、第七话引得桃花骇天颜(2)
一室静寞,服侍的宫娥内侍已经被尽数遣退,唯有穿堂迂回的风声撩拨的帘幕徐徐飘摆、上下轻晃。
我屏息凝神,迈着冶冶的小莲步溜边儿行到了洞开的内室小雕花里门前,又借着门扇藏好了身子、略探出头隔着浅紫色轻纱帘幕向里徐徐望过去。
那位正值韶华年景的少年天子正落座于书案前颔首执卷,仍旧是一席明黄色彰显帝王身份的龙袍。自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宽大的袖摆挡住了胸口一少半的龙纹,最抢眼的便不再是象征天子身份的图腾,而是广袖间以五色丝线刺绣着的古老的十二章纹。
案头的烛火是我方才点起来的,但却是一连用了几夜不曾换过的。他不在时我们也并未觉得不妥帖,现下搭配着这样一席至尊至贵的明黄,才后觉这宫烛是有些矮了,该换一根全新的过去才好。
“陛下……”徐徐一嗓女声伏贴着耳畔滑过去,是倾烟的声音。
我方回神,顺那声色转目去寻,见鸳鸯榻放下了石青底子、绣百蝶穿花的透明纱帐,而倾烟的声音正是从帐子里传出来的。
“哎。”挑灯执卷的皇者极快回头,忙不迭就压住了倾烟未诉完的话,待她声息重敛之后方又恢复了先前的礀态。
这等场景是何等的熟悉,瞧至此,我终于舒了口气,心里明白这一整晚该不会出些什么事儿了!
皇上时不时喜欢重温这样的游戏,专属于他跟倾烟之间的游戏。他会让倾烟侧身躺进榻上不要说话,然后他自己抱着一堆奏折亦或典册,在小桌案上专心翻阅,时不时的启口喊一声“母妃”,并温和着调子呢喃一些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能明白其中意味的奇怪的话……
隔着纱帘一道,我盈盈杏眸微凝了一缕水润,心里知道,皇上这是又在找当初他那位“母妃”在时的感觉了。
这个世界上,心念一动、执念牵起、爱便成了不可饶恕的孽,跟着这孽又会造出不可消泯的业!对对错错无从梳理,无辜与否也早已若了乱麻牵扯一处、无可言明。只是无奈,只是无边无量苦!
我心一动,没忍住徐徐于唇兮流转了一痕叹息。
这时幽风兜转,帘幕飘飞的翩然势头便作弄的愈发厉害,伏案理政的皇上在这时兀一抬首。
我心一动,皇上这张冠玉莹然的面目隔着绰约帘幕、透过袅袅檀香水汽映入我的眸中,忽地就跌落成了满眼的晶莹、一地的净琉璃!
即便是恭脀翙昭圣皇后在时,我也没有这样直面瞧见过皇上真容;那时的我不过是慕虞苑里一个次于倾烟的二等宫娥,平素伴在主子身边同主子亲昵的机会本就已经很少,更自不必说与还是皇子的皇上打照面了。而自倾烟成了娘娘之后,因皇上与倾烟之间这层尴尬的处境,我与皇上还是没有打过照面,纵是时不时隔着帘幕瞧瞧里间动向,也都只把心思专注在倾烟身上,对皇上倒是一带而过了。
只是时今眼下这么一个无意识的直面,我兀就止不住感慨这世上如此美丽的好人好物,为何偏偏等到今日才令我惊艳!
皇上生就了一副好面盘,因烛灯照耀而将皮肤烘托的细致而玉白,斜飞的刀裁眉目带出一股犹如雪山之巅清冽雪水、高山寒泉般的寒意,这寒意叫人无法亲近,双目生光澄彩好似潭星,而那直挺的鼻息与菱形的唇角则把男子英武、霸气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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