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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死,他害怕,他要逃!!!
他向无忧伸出了手,想抓住她!把她当成了最后活命的希望,然而却在下一刻,一道身影从他身后忽的掠来,如鬼魅,如深渊来的夺命亡魂,电光火石一般向他伸出肃杀之手——
‘噗’的一声闷响。
无忧站定,瞠兀的望着来到她跟前的那个陌生男人,胸口从后面被掏空。
甚至她能看到那只几乎要穿过那人胸膛的手,甚至……她听到了他鲜活的心跳声。
玉魅收回了被血染得通红的手,隔在他与无忧之间的男人随即倒下,再无气息。
唯剩下她二人默然相对。
无忧瞬间明白了,他的白袍为何会浴血……
“怕我吗?”玉魅问她,话语声平得听不出任何感情起伏。
还是那张昨夜在皎月下,清俊脱尘的脸孔,可在此时,那俊容上沾染了还有余温的血迹。
无忧眼波流转的眸,盯着他一瞬不瞬,她没有回答,只将头摇了摇。
没有不可思议,更不如方才她向这里走来的时候那样慌张。
她确定,她不怕。
听了她的回答,再见她表情越发平静,更甚了然,玉魅笑了起来。
“差点忘记了,昨夜你向求死,要我杀了你。”他大概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她,更相信那一刻,她是想死的。
“若一个人真的有了死的决心,又怎会怕这些。”
伸手去抚她的脸,玉魅想帮她擦拭掉方才他杀人时,那溅在她脸上的些许血污。
指尖在她面颊上轻轻滑过之后,带出的却是更深的血痕,才想起来,他正是用这只手掏了那人的心。
抬眸,对上她那双充满了疑惑的眼睛。
玉魅又仿似轻松的笑了笑,他知道她在费解什么。
他笑起来十分好看,像雪山上盛绽的白莲,罕有而绝世,然而那样的一张脸孔,在杀人时,眼都不曾眨半下。
“你可是想问,我练的是不是无暇决?这又与北堂烈可有关系?”
他问,人是一派了然。
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许是该说,他反反复复的期待着这一天。
那样的话,他就不用在她面前再伪装任何了。
罢了,他见无忧点头,于是便淡然答她道,“无暇决第十层,亦是最后一层,修炼需每日以活人鲜血为引,练足两百三十日,若功成,便无那五年之期,便不会死,但北堂烈不练,所以他会死。”
而玉魅,到底是个俗人,到底……也害怕哪日闭上眼睛,就再不会醒来。
他杀人只为自保,多么简单的理由。
到今日为之,他都记不清死在自己手下的,到底有多少人了。
“如何?是觉得松了一口气,还是更难受呢?你的烈,还是很善良的,他在练这种武功的时候,就没有想要去练这第十层,他不想杀那么多无辜的人,可是我不同。”
那么……
“无忧,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染了血的手,不舍的缱绻在她的面颊上,让她看上去也和自己一样,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在这个世上,他拥有的本就不多,所以他还想多活一阵,哪怕仅仅只是如此望着她也好。
无忧不知该说什么,她只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全身被一种无法被救赎的绝望蔓延。
那绝望远比她的要痛苦无数倍,就连他都觉得自己毫无活下去的理由,比任何人都该死。
与他的相比起来,她根本不值一提,这使得她昨夜的但求一死,显得多么软弱可笑。
※
将近正午,铁城郡守穿戴着朝服,举家跪在城门之外,向才将来到的男人臣服膜拜。
行了跪拜之礼后,许久未得到回应。
不禁,郡守怀着忐忑的心情,百般不解抬头偷瞥,这一望,就与北堂烈那双古井无波的幽眸撞在了一起。
他在看他!
“皇上……”郡守又是一声低呼,埋下头去,“不知皇上驾到,微臣有失远迎,实在该死,该死……”
北堂烈只穿一身轻便的黑袍,身后跟着二十个侍从,彻夜快马加鞭赶来,杀了人一个措手不及。
他唇边含着诡谪的笑,伏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臣子,轻快的笑道,“爱卿何出此言?朕前日忽然想起就要到铁神祭奠,一时兴起,来看看罢了。”
那平静的幽眸,始终盯着郡守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