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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云缩了缩脖子,后知后觉的她终于发觉自己刚才好像、似乎、的确、竟然!强抱了一个几近陌生的男人!脸顿时烧的通红,也不敢再直视那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家伙,只得埋着头闷闷地说:“谢谢你……”
谢谢你在我最惶恐的时候,没有无情地推开我。
“哦。”假贤王随口地答道,也不看那个似乎想挑战将自己的脑袋塞进胸里的女人。他移步走到窗前,撑开那一方紧闭的雕花木窗,负手而立,目光投向山脚处若隐若现的城镇。
连续两天的倾盆大雨,幽州此时应该是水漫一城了吧?
说到雨……假贤王的目光一转,移向不远处的一方阁楼——朱漆金栏,低调而又不失华贵,是富家小姐未出阁前的闺房。
他从腰间掏出一瓶黑瓷小罐——小罐上赫然写着一个“贤”字,显然是贤王府上的物品。
也该是兑现与素圆圆,不,应该说是黎若熙之间的承诺的时候了……
假贤王细细从小罐中拈出半颗圆粒状的棕黑物体,又从怀中掏出一方白锦帕,将其包好放入袖中。
“收好。”他反手一掷,黑色小罐精准地撞入了挽云的怀中。
这是个神马玩意儿?秉着一贯的好奇心,挽云乖乖地打开罐口往里瞅,顿时一股恶臭扑鼻而来,熏得她睁不开眼。
“这是你们府上的解药。”假贤王很好心的提醒道:“解药的成分本就难寻,想必贤王府上所存也不多,现在物归原主。”
挽云傻傻地看看黑色小罐,又瞅瞅眼前这人。突然间她明白了,如此强大而又做事干净利落的他,与风厉交手时为何不一招拿下风厉的理由……
敢情他竟是为了偷药!
可怜的风厉啊,找解药找了整整一宿,原来早就被人摸走了,哎……
“我出去一下,如果不想死你就好好呆在房里。”假贤王回过身子,淡淡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的封术刚刚曾发动过,我应经帮你压制下去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现在的你没有任何资本强出头,所以,给我安安分分的呆着。”
末了,觉得自己的话对于这么个天生不安分的人来说应该也没有什么威慑力,临出房门前他又补上一句:“我答应了贤王照顾好你,说到做到,你不必瞎担心。”
说罢,衣袖一摆,人已不见了。
切,你要我呆在房里我就呆在房里啊?你要我跳楼我跳不跳啊?
挽云冲他消失的方向丢了一记大白眼,丝毫不以为然。她下床活动活动了筋骨,虽然身体有些酸痛,但也不妨碍她弯个腰踢个腿的。
沐挽云深信不疑,现在的自己一定能逃离假贤王的掌心。仅凭风挽云不俗的轻功便足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此地。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好像她们本就是一个人,一同经历了一段过往。方才的梦只不过是一个开端,却令她产生无比的熟悉感,像是一场灵魂的回归。
梦中的情形太过真实,两年的时光恍如是她亲身经历的一般。千木梅花桩移动的奥义,碧海流花剑的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地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不仅如此,还有风挽云对姑姑别样的依赖,以及对第一次杀人的恐惧,也一分不减的传递给了她。
如此哀伤,如此悲凉,这不是一个六岁小女孩应该承受的一切。
“哎……”被伤感侵染了的挽云不由得长叹一声。
不对,现在不是唉声叹气的时候!
挽云用力拍拍自己的脸。清醒一点!现在伤春悲秋有个屁用!当务之急是该好好想想自己要怎么离开这里!
等了半响,估摸着假贤王应该走远了,挽云才一点一点的蹭到门前,小心翼翼地朝外探头。
一望无际的长廊,壮观的园林,想来应是一家大户的庭院。
还好并无人看守在外,挽云凭着梦中练就的轻功,右脚一瞪,顷刻间跃出长廊,腾飞在半空中。
有门!挽云乐不可支,足尖轻点廊顶侧的琉璃瓦,飞得更高了些。
梦中的轻功与现在她使出的轻功根本无法比拟,风挽云十余年的历练已经为她造就了一个非凡武者之躯,步履如风身姿轻盈,挽云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大半个庭院尽收眼底。
风挽云,很感谢你为我留下如此多的有利因素。也许冥冥之中注定我们有缘,老天才让我借助于你的身体继续存活下去。
但是很抱歉,我不能为你而活。我有我不得不放弃的使命,我不能代替你去完成你的生命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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