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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起来,你给我跪一辈子!”
可怜啊,可怜天下父母心,都是这样。为了儿女,就算被恨死了,也还要为他们好。
但是,那得看,挨罚的,懂不懂事,甘不甘心。
新蕊扶着郑亲王走了,临别回头看一眼,不知道博果尔伤得怎样,她很内疚。
挨这罚是甘心的。博果尔甘心了,可是济度不甘心。人都散了,跪着面前的空椅子,他埋怨他:“怎么回事儿,你给我挡,我自个儿挡不住吗?”
当然挡得住,可是既然来了,就是来帮他挡的。
干嘛要挡?架开不就得了。济度还是不服,小声嘀咕了一句,博果尔听见了,他说:“他这口气出不来,回头还得撒你身上。要撒不出来,那才坏事儿呢。”
那么生气的时候,硬让人憋回去,上了年纪的,搞不好一口气过去,闭上眼就睁不开了。
对长辈,挨罚的,不管怎么样,得甘心,得懂事儿。当然,不能指望人人这样。
福临也在挨罚,他挨了最大的罚。太后在拿乌云珠罚他,她的死,他想,这一辈子都扔不开。回了宫,他把自个儿关在屋里,不吃不喝,就等着太后上门,但她来了,他不开。
他要一个说法,一个简单又真实的说法,一旦太后承认了,他就要另一个。
幼稚!到这时候了,竟然还不醒!隔着这道门,太后也不再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说:“没错,药是我换的,福临,那又怎么了?我不换,她就不死了?”
“可您换得什么药?”福临心痛得泪流不停,坐在地上,蜷缩在角落里:“您把最毒的给她,您折磨她,您也折磨我,因为我不听您的话,您就要我亲眼看看不听话的下场!皇额娘,您要她死在我手上,一切如您所愿,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我都顺着意思了,这还不行吗?您非得让她这样死!她这样死,到死了都恨我!”
恨又怎样,难道对他有感情,他就会放她一马?不会的,即便他会,命也不会。
不该是这样的,它不该是这样的。要补偿她,一定要!
为了对得起亡魂,福临竟然胆大包天。他起来,向前冲了几步,好像个战士似的:“我不干!不能这样就算了,我得给她名份,她一直盼着呢,到死了都没给她,现在我一定要给她!我要封她作妃子,不,贵妃,不,皇贵妃!”
有用吗?对一个死人,给她再多,有用吗?这样做,到底是抬举她,还是羞辱她?这真是她想要的?别做梦了!更何况,她死得那么吓人,以她的风评,真的把她抬得那么高,抬到皇陵里,难道不怕列祖列宗怪罪?太可笑了!
所以,这样的请求,太后只用一句话就把它打了回来:“她是乱党杀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说不准,她还就跟乱党一块儿杀你呢。你仔细想想,那么晚了,她去画坊干什么?嗯?”
乌云珠夜里出去,销毁从前遗留的所有旧作,连一张小纸片,都不放过,包括给福临画的像。除了画,她所拥有的,只要找得到,想得起,她要在自己离开人世前,全部抹净,一丝不剩。
那些造反的人,都杀完了,这个秘密,福临永远不会知道。他是懦弱的,知道了,受不起。
真好,乌云珠竟然在太后嘴里,变成死在乱党手上,变成坏蛋了。顺水推舟吧福临,这样,心头的担子就可以轻松地撤下来,再没有一点伤心和难过,这是救你呢,傻瓜,可别不懂事!
可他就是不懂事。太后这样狠毒,他太绝望了,他把所有的伤心都往外撒:“她是我杀的,我不躲!皇额娘,您别想我再蒙着自个儿的眼睛了,我再不听您的了,不当您的狗了!打今儿起,您爱让谁叫唤,就让谁叫唤去,我不干了!我要跟您作对,我要让您尝尝难受的滋味儿!您让我往东,我就往西!您让我上天,我就入地!您这样害她,我偏要让她风风光光的,我要封她,我要她做皇贵妃!”
太后居然沉默,好像被伤害打得还不起了。在旁陪伴的苏麻急唤:“皇上!”
“你也就是个奴才,你插什么嘴!”这么吼她,是疯了吧?福临疯了。
有种,好,不肯出来,就一辈子别出来。怒火中烧的太后转身,狠狠地吩咐:“没你还不行了?我让你看看行不行。你想封她?行啊,先让你的旨出得了这道门再说!呵。来人!门窗都给他钉上!”
钉上,钉上太好了。一辈子不出来,就不会害人。这天,不是福临的天,地也不是他的地。他不是大清的主子,大清是他的主子。主子不高兴了,他会很惨的。
他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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