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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隆绪的脸色瞬间变了——只见数十个黑衣人闻声而动,迅速闪入园中,落入包围圈,仍是牢牢的护住司马廑。仅从身手上来看,这些应当都是一流的高手。但,令宇文隆绪不敢深想的是,自己已将所有兵士都细细核查了一遍,层层设访,这些人又怎能入得这园中?难道仍是内应!这内应又该是什么人?竟能藏得这么深?
“动手。”他强压住心头的不安,狠狠的吐出了两个字——只是这次,说的是羌国的语言。
一瞬间,漫天飞雪被激起,园中只见到人影闪动,刀光剑影之中,时不时夹杂着衣帛撕裂或刺穿皮肉的沉闷声音,甚至听不到一声惨叫或者呻吟,空气中充斥着诡异,压抑,血腥……沈若非的听觉从没有象此刻这般敏感;所有的声音对她来讲,无异于一种折磨——她不知道自己被挡住的视线之外,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只知道,四周的攻击象潮水一般,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四周的呼吸声,似乎也渐渐粗重起来——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变得僵硬起来,司马廑的手臂不由紧了紧,似乎在给她安慰——他仍坚如磐石的站在风暴的中心,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撼动不了他的决心。
宇文隆绪突然间发出一阵狂笑,并主动叫停了攻击:“安王爷,你以为,凭这些死士,你能抵挡多久?”
司马廑的目光平静的掠过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看向宇文隆绪,淡淡道:“我需要的,不是抵挡。”
宇文隆绪冷哼一声:“那是什么?”
司马廑目光一凛,突然沉声道:“出击。”
话音未落,宇文隆绪的脖子上突然被架上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剑。
“你——”宇文隆绪脸色瞬间铁青,怒视着那个跟了自己十年的贴身侍卫:“卢平?为什么是你?本王何曾亏待过你?若不是本王收留你,只怕你在齐国早已死于铡刀之下!”
那名唤作“卢平”的侍卫眼中露出一抹痛苦之色:“皇上对属下的恩情,属下从不敢忘。当年,家父在齐国为官,遭奸臣陷害,才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属下侥幸逃出,幸得皇上的庇佑,方保得性命,属下自然感激不尽,为了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他看看宇文隆绪,又看看司马廑,痛苦道:“然而,属下欠安王爷三条命——是安王爷奉旨行事时察觉不对,手下留情,不仅偷偷放了属下一条生路,还保住了家父和家母的命,替属下为二老养老送终——这恩,我不得不报!”
他微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扫视了一下四周的兵士:“兄弟们若不想我失手伤了皇上,就请让开吧。”
四周兵士面面相觑——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一下子乱了阵脚,但看看宇文隆绪脖子上的剑,不由自主的后退,迅速让出一条通道来。
卢平挟持着宇文隆绪,冲司马廑道:“王爷,请。”
激战过后剩下的黑衣人,护着司马廑,一路撤去。
卢平挟持着宇文隆绪,为一行人开路。
宇文隆绪并未反抗,只是朝人群中的亲信使了个眼色,那亲信便迅速离开。
司马廑一行和后边的追兵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后面的人不敢追的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
待出得城门,卢平止住了脚步:“王爷,卢平只能送到此处了。您快点离开吧,卢平会在此处尽可能拖住追兵。”
司马廑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何不于本王一起离开?”
卢平反倒微微笑了:“王爷,这十年来,卢平也算是羌国人了,皇上于我,亦是恩重如山,卢平做不来这背信弃义之事。”
司马廑皱了皱眉。
卢平又道:“王爷,这十年来,您从未要求卢平做过任何事情,也从未勉强过卢平,相信此次也不会!”
司马廑叹口气,沉声道:“如此,你保重!”
言罢,一众人转身,奔向茫茫夜色之中。
方行未几步,便听得后边马蹄声响起,众人警觉的转身看去。
卢平大声向追兵们斥道:“你们胆敢不顾皇上的安危?”边说边扭头冲着司马廑等人叫道:“快走,这里有我!”
众人看了看他,向前奔去——距离藏匿马匹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必须抓紧时间。
追兵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住,只听见一人大叫:“卢平,你看看,我手上是什么人?”
“父亲——”
“父亲——”
几声幼童的呼唤,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凄厉。
卢平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