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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玄看着苏珺兮,一咬牙,脱口而出:“夫人嫁给公子时,公子不是赠了一块白玉团龙环佩给夫人吗?那团龙环佩所雕刻的龙,不是一般人家所用的吉祥龙凤,而是货真价实的真龙!”
苏珺兮脑中顿时“嗡”的一声没了思考的能力,良久,才恍惚地从自己的腰侧取下李景七相赠的团龙环佩来,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来。
这世还没有民间不可用龙的禁令。皇家所用之龙与民间所用之龙也并无二致,因此她从未怀疑过,她所得的这块环佩竟然来自皇家……
“啊!”清霜忽然倒吸一口冷气,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静,半晌,结结巴巴地不可置信道,“小姐,小姐可还记得,去年清霜说的昔日王爷?难道,难道姑爷就是那被贬庶出京来到杭州府的昔日王爷?”
苏珺兮闻言一怔,迟钝的思维终于重新运转起来,杭州府从未听说过第二位王爷,而李景七突然连夜赶回东京至今杳无音信,眼下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就是李景七无疑,根本由不得苏珺兮有半分的怀疑。
想着身子一晃,苏珺兮颓然地瘫软在卧榻上,一时又气急,此世天子姓柴,李景七连名字都是假的!苏珺兮暗自咬牙,握着团龙白玉环佩的手越抓越紧,弯曲的骨节顿时泛起悚人的苍白之色。
一旁的清风和清霜看得惊骇不已,都死死地盯着苏珺兮,深怕她有个闪失意外。跪在地上的长玄看见苏珺兮的此番反应,适才的一鼓作气顿时烟消云散,吓得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良久,苏珺兮才觉得呼吸通畅了一些。低头看着伏在地上的长玄,仍旧抱了一丝希望,希望这个猜测错了:“东京真有一个李家?李景七和四叔都是李家的人,是么?”
长玄小心翼翼地看着苏珺兮的神色,轻声说道:“东京确实有个清名在外的李家,但,”长玄见苏珺兮双眸一黯,不由顿了顿,才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但四王爷和公子自然不是李家的人。”
这下苏珺兮再不能心存一丝侥幸!一个被贬庶出京的昔日王爷,如此急匆匆地赶回京城,此后两个月的时间都杳无音讯,那岂不是当真凶多吉少!这其中到底有何缘由?苏珺兮不禁暗自心惊,不由默默祈祷,李景七千万别再犯事!
苏珺兮害怕听到真相,但这不得不问:“公子他所犯何事?此次回东京又是所为何事?长玄,你定要如实说来。”
长玄见苏珺兮尚且镇定,也不知不觉地定下了心,斟酌着道来:“公子名讳柴景镝,是当今陛下的幼弟,也是陛下唯一的一母同胞的胞弟。自小与陛下亲厚,获封璟亲王。四年前王妃难产过世,小世子没有几日也随王妃而去,我们就再没见过公子昔日的风采,后来的事情大概只有师父才了解其中的来龙去脉,长玄只是一心跟着公子并不晓得详情。公子犯事时,陛下大怒,而太后娘娘则震惊不已,陛下查封了王府,将公子软禁在京郊别苑长达九个月,却迟迟没有发落。那时东京城中提起王爷都风声鹤唳,长玄晓得每隔几日,就有大臣上疏催决,后来都到了联名日疏的地步,陛下这才将王爷贬为庶民,赐居杭州府,无诏不得入京。”
长玄顿了顿,又说道:“这次事出突然,长玄是真的不晓得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只半夜被师父叫醒,公子交代了我几句就匆匆地和师父随接应之人走了,我连问都没来得及。”
苏珺兮越听越震惊,疑惑也越来越多,半晌才理出个头绪来,先问道:“公子口中的三哥和娘亲就是陛下和太后娘娘?公子以李景七之名在杭州府生活娶亲,这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说罢又奇怪,婚书并不假,想到杭州府知府刘守敬前后的态度,难道皇帝……
长玄先点了点头。又说:“李景七之名是陛下默许的,身份户籍也是陛下给的,王爷被贬庶至杭州府民间并无多少人知道,民间各色传言也不知是哪里走漏的风声。娶亲一事,公子上了疏,陛下派了四王爷来主持。公子根本不得通信的自由,一生只得上两次疏,夫人,公子待夫人,长玄本来没有说话的份,但长玄逾越,替公子说话,还请夫人体会!”
“体会?”清风自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听得长玄替李景七说话,几乎怒不可遏,“那谁来体会小姐?你们居然这么瞒着小姐,你们让小姐情何以堪?”
苏珺兮虚弱地靠在卧榻一侧,手肘支着扶手,手指不停地揉着太阳穴,此刻她就连静下心来都难,何来精力再去考虑体不体会李景七的事?忽然又苦笑,该是柴景镝的事情才对。
苏珺兮闭上双眸,重新思量起来。她现在最担心的事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