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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珺兮暗道不妙,果然,杜氏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替她整了整头发。苏珺兮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可她还没有不自在完,就感觉右手被杜氏拉着硬套了一只镯子,苏珺兮一惊,低头一看,白玉镯子色若凝脂,竟是羊脂白玉。
苏珺兮正要将玉镯取下来,却被杜氏按住了手,一时动惮不得。
杜氏先是抬起另一支手轻轻扶了扶苏珺兮发上的青梅簪,才笑着缓缓说道:“这是你及笄之时大郎赠于你的,你可知大郎的一片心意?”
苏珺兮不知杜氏为何选中她,但也不想知道,她对陈则涵只有朋友之义兄妹之情,根本没有想过情爱之事。她原以为陈府只会将他们视作兄弟姐妹,不想,还是她想当然了。
“伯母,大哥将我像亲妹妹一样地疼着,我心里万分感激。”说着,苏珺兮趁着杜氏微愣的一刹那迅速将右手腕上的玉镯取了下来,硬塞回杜氏手里,“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能收。”
杜氏回神,旋即笑道:“怎么不能收着?都是自家人。”
苏珺兮暗赞一句高明,这话让她驳不得。她若是拒绝,便是否定了陈苏两家的情谊,苏家受惠于陈府,这事情陈府做得,她苏家做不得,若是不拒绝,那这自家人,她若是自视侄女,保不准哪天就被当作了儿媳,即使她自视儿媳,将来也难免让人觉得自己心有攀附之意,便授人以柄要仰人鼻息。
苏珺兮一时脑中转了无数回,如何也不能委婉绕过这句话,干脆心一横,将事情挑开,因此略作斟酌,便道:“我还以为这是伯母要留给未来嫂嫂的,哪里敢收。”
杜氏闻言暗道,苏娘子果然进退有度,只是你这是真无意于陈府还是人情世故使然假作谦辞?于是便不说话,只是拿着玉镯又往苏珺兮手上套,定要逼出苏珺兮的肯定态度来。
苏珺兮见此心中顿时有些恼怒,杜氏如此步步紧逼,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对她另有所谋?苏珺兮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如此被人惦记着,只是事关自己一生的大事,她到底是个自私的人,杜氏频频触碰她的底线,她也顾不得许多,只推了杜氏的手,起身行礼,恭恭敬敬说道:“伯母,非是珺兮不敢接,实是珺兮不想接。”
此话一出,杜氏的神色先是惊愣,再是恼怒,苏珺兮不待杜氏反应,又接着说道:“伯母大哥待我如何,珺兮心中万分感激,只怕无以为报,因此早把大哥视作自己的亲哥哥了!”
苏珺兮紧接着的这句话,一是为了回环气氛,二是一赌杜氏如此行事并非陈于致授意,因此故意不提陈于致。果然,杜氏反应过来,立即换了脸色,虽然不似先前亲热,但到底还维持着客客气气。
“看你说的,怎么想歪了呢?我自然明白你的心意。”杜氏再客气,遇了这样的情况,也再寒暄不出什么话,因此托乏让苏珺兮回去了。
苏珺兮直到出了陈府,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晚间,半盏月盘清幽幽洒下银辉,笼着杭州府的某条巷子暗影重重,扰得路上行人也不免生出些许惆怅。
苏珺兮和清霜坐在马车内,清霜瞧着苏珺兮的疲惫神色心中不免担忧,却也只能干担忧着,不免也生出一丝愁绪,心道自己能做的也不过如此了,便自车厢一角拿过一个小食盒,打开递到苏珺兮面前:“小姐,我知道你今日不似往日六小姐在时一般,怕是没有怎么吃饭,因此特意嘱咐阿虎偷偷出去买了些果子放在车上备着,你尝尝。”
苏珺兮闻言顿觉窝心,一股暖意缓缓蔓延全身,稍稍缓了疲乏,不由真心谢过清霜,才取过绿豆糕吃着。
清霜莞尔:“小姐还跟我们客气什么。”
苏珺兮轻浅一笑,旋即又想到杜氏和陈则涵,不禁叹了口气。昨日答应二哥规劝大哥,现如今是劝还是不劝,劝又如何劝?苏珺兮自认为不是大度大善之人,此刻便对陈则涵萌生了回避之意,不愿再搅进陈府的家事。
清霜看见苏珺兮刚松了口气,立即又愁眉不展,也知八九不离十是为着陈府的事情,自己实在也没有这个能耐替她分忧,也心知安不安慰小姐大抵也不会改变什么,因此并不做声,只寻思着说些什么新鲜有趣的事情,好转了小姐的心思。
清霜略一思索,忽然就想起近日杭州府的一桩大事来,煞有介事道:“小姐,我最近听说杭州府出了一桩大事。”
苏珺兮心下一惊,咽下口中的绿豆糕,问道:“什么大事?”
清霜见吸引了苏珺兮的注意,不由有些得意,便展了笑颜:“看小姐紧张的,其实也不关我们寻常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