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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清理完帐目,然后在第二天一早传了李诚、常明、刘谙达和兰姑姑进来。李诚按照我的吩咐,带进了装满银票的包袱,然后当着众人打开。这场面好像树倒猢孙散!我轻轻一叹,说道:“不日就有大事发生。这府里也将出现不可预测之变。几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有些话要交待一下,然后各自去办吧!”然后指着银票,说道:“我昨天核算了帐目和人口,李谙达带来的银票,用来不测之时遣散人员的安家费。标准么,太监两千两,男仆媳妇每人五百两,侍卫每人一千两,有家眷的再加五百两;另外按级别,每级再加二百两。由各位按管领的人口,各自领了去,等我或着完颜氏福晋吩咐,就按标准遣散家下人口。”李诚按我的话儿,早把银票打叠成五捆,分别摆在刘谙达、常明和兰姑姑面前和自己面前。另有一捆摆在我面前,我叫兰姑姑放到我日常装钱的匣子里。
这时候,李诚才问道:“奴才以为遣散人口,就意味着大将王府有大变故。奴才斗胆问福晋一句,什么大事至于到这步田地?”我叹道:“只是为到那一步做准备。留下这一份钱,省得临期忙乱。大家在府里做了么久,还有些家生儿女,不早做准备,以致衣食无着,大将军王心里也过意不去。”兰姑姑和常明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保持沉默。也许他们在心里笃定胤祯会登基,就像胤祯自己一样,好像我是多此一举。我又何尝不奢望如此呢?历史记载得清清楚楚,何况使我备受打击的遗诏还在怀里。
所有人退下后,常明单独来求见我,单刀直入地问道:“是大位之事有变?”我摇摇头。常明说道:“小姐信不过我,为何还要托付重任?”好多年他都没有叫我小姐了,如今是非常时刻了?我勉强答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我的原则。”常明生硬地答道:“小姐根本做不到。当年小姐怀疑碧云受人指使陷害八阿哥,如今小姐又在怀疑我。十四爷解我之困,救我于危难之间,小姐又待我恩重如山,‘以国士遇臣,自当以国士报之’。”我叹道:“常大哥,我不需要你做豫让,也不希望你做豫让。我只需要你保弘暐平安。”常明怔怔地望着我,说道:“小阿哥们失踪,是福晋为今日做的准备。”我疲惫地坐下,说道:“常大哥不要再问了。到时自有分晓。”
十月十三,我拿着满文的遗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丧钟会在今日敲响,一代圣君从此殒落,九龙夺嫡最终定论,“三家分晋”至“始皇一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一切都将划上句号。至于句号之后的“余音缠绵”,都是徒劳无益的挣扎。
突然,外面响起号哭声。接着兰姑姑奔进来,哭着禀道:“皇上驾崩了!”我的心轰的一下。准备了十一年,又真正经历了这几日,我依旧心如刀绞。兰姑姑边拭泪,边道:“皇上遗命四阿哥继位。不是十四爷吗?怎么会……”哭得说不下去了。到底还是这样了!人敌不过命!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我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说道:“预备孝服孝幔,下窗扇,设灵堂。”兰姑姑错愕地看着我,此刻她心中一定转过无数个念头!但她只蹲了蹲身,就出去准备了。我换上孝服,来到正室。常明、李诚都眼圈红红的,那神情也混着惊愕与迷茫。安置府内人员的银票,也许就在他们袖中,他们不得不执行“防患未然”的计划了。
我捻香对着畅春园六肃六跪,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皇阿玛走好!您的文治武功,是我们后世可望不可及,您的身后事,也是我们后世扼腕叹息的。手足相残,东陵被毁,尸骨无存,是否早在今日已注定。
佳蕊披头散发哭着冲过来,玲玲和淑惠握着帕子嚎哭着跟在后面。到我跟前,佳蕊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哭道:“皇上怎么没立十四爷?继位的怎么是四爷?你早就知道?皇上的旨意是什么?”我轻轻地扳开佳蕊的手,说道:“姐姐,大局已定。为臣子者,尽忠尽孝,做好本份吧。”佳蕊还想说,被我挡住了,说道:“姐姐,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祭奠追思大行皇帝。”佳蕊的眼睛哭得跟桃子似的,定定地看着我。我涩然道:“姐姐该往好处想。自古都没有并立两位皇后,不分大小的,既使虞舜大帝的娥皇女英也是娥皇在前,女英在后。如果爷登基,我们还得一争皇后之位。”佳蕊边哭边说道:“什么时候了?妹妹还有闲心说笑!这么多年自家姐妹了,该看淡的都看淡了,该看透都看透了。我情愿用皇后之位,换咱们家爷登基,也好过……”可能她悟道下面的话过头了,只抱着帕子呜咽。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畅春园传来更详细的消息。胤禛在康熙灵前即位,命胤祉、胤祺、胤禩、胤禟、胤礻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