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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能。是我不能保护你!”
奴才们早都退下了。胤禩拉着我手往内间走,伤痛使我举步维艰,冷汗浸湿了我的内衣。胤禩轻轻地拉开我的袖口,乌青的伤痕刺痛着他。他解我的衣服,我却抱紧自己,哭道:“不要!”胤禩说道:“我要了消肿化淤的良药。我给你上药。”我依旧躲闪着,胤禩放下药油,说道:“我叫侍书给你上。”
侍书进来了。她的脸上写满了惊惧。我没有叫她上药,却叫她找出了去年胤禩生日的那身蓝色的短袄与长裙。我命她为我梳了妆,点了胭脂。然后从后面走出了屋子。侍书不解,跟上来。我扶着她的手,费力地走着。想是阿哥们都被禁足的缘故,这里不见什么人影。
又到一片梅林。我微笑着对侍书说道:“你去找四阿哥,问他入画的事办得怎么样?然后去义庄,把这个蠋子亲手套在入画的手上。”侍书磕头,接过玉蠋,比道就她一个人跟我来的,我怎么办?我笑道:“我略待一会儿就回去。”侍书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待她远去,我取出袖中的白绫,搭在树杈上,慢慢地挽成结。胤禩,我见到你了!我把你深深地刻在心里!我既在落梅中遇见你,也在落梅中离你而去!我不是才女!我不能写下自己的抚歌。夕日黛玉葬花,今朝谁来葬我。泪慢慢地滴下来。原来我也摆脱不了,这不是失贞的伤心,更是一种无法摆脱的耻辱,我无法面对每个人,每件事。
别了!胤禩!我不希望有来生!来生我也无颜见君!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可惜此生已污,唯有一抔净土掩风流。我闭上眼睛,投环自缢。一个声音惊道:“你干什么!”我被他抱进怀中,百合的清香,他总是带着这种味道,即使他每日焚香礼佛,他依旧带着这个味道!我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说道:“滚开!”
胤禛没有放手,把我紧紧拥在怀里,说道:“天塌下来,我来顶!”我挣扎着哭喊道:“放开我!”胤禛依旧抱着我,说道:“我不准许你死!”我捶打着他,说道:“我不要你管!”只几下,我便酸软无力了,伤痛折磨着我。我伏在他的胸前,尽情地倾泄着自己的泪水。胤禛露出难得温柔。他轻轻地为我拭去泪水,说道:“别做傻事!我们都无法承受失去你!不要……”他的目光定住了,这件衣服袖口略短,露出一段小臂。我想掩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眼神充满杀意,捉住我的手,看着青淤的手腕,紫色的指痕!看到他的表情,我可以想像到胤禩的伤痛!我哀求道:“放开我吧!求你!”我腿下一软,歪倒下来,他却依旧把我搂在怀里,问道:“是皇阿玛?”我在他的怀里发抖。他紧闭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解下自己的披风,把我裹紧,说道:“我送你回去。”我摇头道:“我不要见胤禩!我没脸再见他!”他抱紧我,问道:“去我那里?”我哭道:“我不要!”我一直哭着,把满腔的委屈,化作泪雨,宣泄在这个男人身上。比起胤禩,他更冷静,更坚强。我也是他心爱的女人,他能把这种悲愤,压抑得无形无踪,他的意志必定坚如磐石,他的心思必定缜密如发,他的手段必定狠如豺狼。我的胤禩,败在他的手下,也在情理之中。
在这片落花中,他一直默然地陪着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一如此落花。从对雍正皇帝的仰慕,惧怕,到斗争,我也第一次以平和的心态看待这个男人。我也第一次安然地枕着他的膝,与南巡时那么不同。我流着泪,轻轻地哼着葬花吟》——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柔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处诉。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岁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初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朝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
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飘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闷杀葬花人。
独把花锄偷落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杜鹃无语正黄昏,荷锄归去掩重门。
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门被未温。
怪侬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
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
昨宵庭外悲歌奏,知是花魂与鸟魂?
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