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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年来,他与江致远只见过十来回,每次见面,彼此都有极大的进步。虽然他起步较早,但江致远自从在试炼中激发潜藏的冰灵根之后,整个人便如脱胎换骨了似的,才短短几年竟晋升至凝丹之境。这份天赋已然远胜于他,使他不得不咬紧牙关,终日修炼,丝毫不敢松懈。要不然真被这师弟超越了去的话,那也太没面子了。
江致远进了屋,目光在朝泷手中的那个冰人儿身上顿了一下,神色似乎有些凝滞:“我要带钰儿回家一趟。”
不知是巧合还是人为安排,当年江宁钰作为试炼胜出者之一,兼身具水灵根,最后竟与属性为冰灵根的江致远同住共工峰。父子同修,实属难得,几年相处下来,当初一些隔阂也慢慢消淡了,总算有了点父慈子孝的样子。
朝泷装作没看见江致远那略显暗沉的眼神,左手捧着冰人儿,随意地往榻上一坐,然后右手用指轻轻描画冰人儿那玲珑曼妙的线条:“之后呢?送他回太元宗?”
“当然。”
江致远回答得意简言赅,语气里隐约多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五寸高的身段,润足,细腿,瘦腰……
朝泷的右指缓缓地由下往上,一点一点勾勒,眼看着就要点到冰人儿饱满圆润的胸部,眼前忽有人影闪过,他不做反应,任由指间冰凉倏然空去,然后微眯双眼,盯着江致远,笑出声来:“不过是个冰雕儿,你就沉不气了,若是真人,又当如何?”
那笑声低沉不失爽朗,湣�鸫┰角Ю锼闪值囊狗纾�凶潘烈獾那逅��山�略短�诙�铮�从惺��值牟凰��
这个冰人儿的形成,大如身段轮廓,细如发丝眉睫,他未动一刀一剑,完全以意念雕刻,寄托着一份悔之不及,茫然难舍的思念。
曾经,他熟悉她的一笑一颦,喜怒哀乐,以及身上的每一寸。然而,从何时起,埋藏于记忆深处的那个冷漠不语的她悄然回来了。陌生与熟悉融合,重逢时,他的爱未变,她的情却已淡。这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考验?
他从来不如朝泷,没有他那种舀得起放得下的宽广胸怀。
对于感情,他是执着的。
一个凡人,一生中能有几个二十年?
在未突破后天境界之前,他已经用了一个二十年去爱她。他一直认为她是自己心中唯一的爱,从未想过要改变这种想法与决定。
尽管如今她视他几乎如陌路之人,彼此难有交集,但她依然是他的妻子,哪怕只是个冰雕,他也容不得别人亵渎。
所以,他一字一句,毫不含糊地回答:“若是真人,我必亲手杀了那个男人。”
朝泷坐着不动,俊美如画的眉目依然带着淡淡笑意,慢条斯理地说道:“那你准备杀萧潋之,还是我?”
五行树
江致远面色微变,正待说些什么,只是神识感应到宁钰往这边飞来,于是抿唇不语。朝泷也转过话题,问他是否已收拾好药圃。
太黎神宫自出现至今不过数百年,然而生长在神峰上的灵草异花有许多已达千年,甚至万年之龄。那些药草随便舀一株到外界俱是无价之宝,可惜负责神试的天机神君早已有言在先,任何人不得擅自摘取,违者将受神罚,轻则降修为,重则夺性命。如此一来,众人虽眼热不已,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好在每座神峰上都有三亩药圃,可以让他们随意耕种。
正说着,一个身着月白法袍的弱冠男子推门而入,随即有一股淡淡的清新药香弥漫于室,显然此人方才去过药圃。
朝泷打量了一下江宁钰,见他身量又比年前高了寸许,显得愈发挺拔,几与其父肩平,且眼神清晏,气质澄澹,便对江致远笑道:“师弟,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你得加把劲了。”
望子成龙乃天下父母之共愿,闻得朝泷这句赞誉与勉励,江致远不禁眉头一松,眸中多了分柔和:“我省得,勤能补拙。”
他顿了顿,转头道:“钰儿,你天资过人,固然是幸事,然须谨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切不可气傲心高。”
“骄兵自败,爹的教诲,儿必铭记于心。”江宁钰微笑回道,语态谦和,没有一丝同龄人中常见的浮躁。五年前的神试,他在冥界中与母亲相认,私谈之下,得知其间因果不在父亲负心之过。后来恰巧与父同居一峰,某日坦诚倾谈,误会消去。此后又常常感受到父亲的关怀,故而压在心底多年的那些失望埋怨早已烟消云散。
来者是客,江宁钰打开东墙角落的一个小立柜,取了三个墨鸀竹节杯摆上桌面,然后从腰间的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