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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久打量了这名守卫几眼,猛然想起此人的身份,知道是个可信之人,便道了声谢,带着十名亲兵,再出城门,直奔京郊的鋈特儿群山。
到了观澜别院,秦可久唤来管事,喝问恒仙子在哪。管事见将军面色极差,急忙回说在中院,也不敢多口一句。
亲兵们紧跟着秦可久绕廊过径。
中院门口站着个青衣小厮,一见他们走过来,刹时吓得脸色发白。
秦可久见此情形,便知不对劲,她一定是出事了!
她为何会来这里?这里是他秦家的别院,谁会在这里对她下手?!一想到那凄厉的呼救声,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事,他的心就像被人用力狠狠地捏住,难以呼吸。但,他到底是领兵多年,很快就冷静下来,放轻了脚步声,并示意亲兵们提防戒备。
他们进院门,入厅堂。
堂中无人。
秦可久扫过桌上的茶杯,未加细想,便听到偏阁那边传来笑声。他走近一听,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如今已成了我的人,难道还想当将军夫人么?”
“……”
“其实呐,只要你在我太爷爷面前美言几句,让我娘坐正,我也可以娶你为正室。秦家只有我这根独苗,定国侯之位,终归是我的。想来,定国侯夫人这个名分也不算委屈你了吧?”
“……”
“仙子莫非以为默言就可了事?唉,险些忘了,这药性长着呢,强忍伤身,何苦来着?不如我们再……”
砰!
厚实的门板被人一脚踹开,无数木屑碎片四溅开去。
秦瑶琨吓了一大跳,转身一看,对上秦可久悲愤欲裂的双目,不禁两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咽了一下口水,下意识地倒退几步。
“爹……”
梨木雕灵芝纹美人榻上,一衾薄掩,掩不住女子身上的淤痕。肩上,手臂上,乌青的指印处处可见,触目惊心。凌乱的青丝犹如一张黑网,泪水如胶,将黑网粘在她脸上炫*|*书^|^网。那曾经清丽如出水芙蓉的容颜,如今只余下苍白的死寂。
她躺在那里,秦可久却觉得那似乎只是个躯壳罢了,她的灵魂已不在……他全身冰凉,不愿相信那就是他的杳儿……
迟了……
一切都迟了……
他缓缓移开目光,一字一句,语气森寒得如同自九幽之底浮出:“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说罢,他一手握住刀柄,缓缓抽出魑离刀。刃色至玄,闪着幽幽乌光,仿似一弯千年阴灵,随时要吞噬生人的精血。
四鬼哭号,魑离无界。
这八个字已经在昆华大陆流传了一千四百多年。
魑离刀的上任主人是太黎女帝嬗司的帝君,魑离帝君。自从七百年前,魑离帝君销声匿迹后,魑离刀亦随之消失。直至三十年前,才重现人间,成为了秦可久的武器。
魑离刀,又名鬼刀,一旦出鞘,不饮血不罢休。被魑离刀伤过的人,会留下永恒的烙印,即使伤愈,即使远隔天涯,只要此刀出鞘,那个人的身体必将遭受到同样的创伤,一如历史重演。因此,能够在魑离刀下生还的人,寥寥无几。
秦瑶琨深知此刀厉害之处,更明白自己的武功远远不及父亲,要想从他手下逃走,简直比登天还难!顿时骇得面无血色,不由得扑通一声跪下,连声求饶狡辩:“爹先别动怒,琨儿此行也是迫不得已啊!”
秦可久气极反笑,笑声苍凉悲痛:“迫不得已?”
“有人给仙子下毒,琨儿解不了,万般无奈,才会出此下策,保住她的性命!”秦瑶琨急中生智,颠倒黑白。
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早在他欲图不轨之前,颜初静就已通过神念,模拟出呼救与痛斥的声音,传给秦可久。然后布下幻阵,让他在其中自导自演一番,自以为奸计得逞。再算准秦可久到来的时刻,将自己伪装成惨遭凌 辱的模样,最后撤去幻阵,由着秦瑶琨自说自话。
因此,秦可久只会相信他自己亲身感应到的,亲耳听到的,以及亲眼看到的一切。他绝不会轻易相信这些狡辩之词。即使他相信,她也会颠覆他的相信。
“何人下毒?在何处下毒?”
秦瑶琨低着头:“琨儿不知,琨儿当时也中了毒……”
秦可久沉默半晌,反刀回鞘,走到榻前,抱起那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心中恸极:“杳儿,你说句话。”
“……”
“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