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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海中净土”之称的云思岛。
临近南极的云思岛,地理偏僻,四面环海,在清澄的月光下,宛如一颗被波浪簇拥着,永浮不沉的白珍珠。
表面望去,岛上各处皆被霜雪覆盖,白茫茫一片,与附近其他岛屿无甚差别。
然而,这只是护岛大阵第一层所起的作用,目的是为掩人耳目。
若有幸进入岛中央,便可见方圆千亩之内,灵气如烟缭绕,群山秀丽,古松苍劲,飞瀑雄奇,流泉清泠,药田飘香,散落于各处的房舍无一华丽,皆是草顶木墙,朴素格调。
时值夜半,位于山腰的一间竹舍忽然发出淡淡青光,不多时,从里走出一个身穿灰色僧衣的小和尚。
此处竹舍共有七间,彼此相距不远,大都门窗紧闭,台阶覆尘,落叶满地,显然久无人住。
小和尚沿着羊肠山道往上,徐步走向唯一一间亮着灯光的竹舍。
那竹舍门前有一小水池。池水很清,隐隐夹杂着丝丝乳白。水中有鱼,不过尾指长,鳞片翠如碧玉,长相十分可爱。
池边,青草萋萋,盘坐着一个白衣人。
当年事
小和尚远远望见白衣人的背影,愣了愣,行近时,就地跪下,合什一礼,恭恭敬敬地道:“寒石拜见师祖。”
白衣人飘然而起,转过身:“他来了么?”
此人话音方落,藏在寒石腰间的储物袋忽然抖动起来。
感应到小玳的急切,寒石连忙松开袋口。顿时,一股黑雾涌出,在半空中凝聚成一个漆黑模糊的人影。
一千年的光阴,不足以令沧海变桑田。
而人呢?
面前的男子,眉目如画,更胜往昔,却已是凡笔不能描,无色可增韵,惟那一袭宽松的素白僧衣,无声道尽其清虚灵质。
“你……你真的是公子?!”
小玳激动得身影直颤,定定望着他,略带迟疑地吐出一句。
“约玢师傅当年教你识字辨曲,我也曾指点过你琴棋之术……”白衣人浅浅一笑,笑声如山林间的清风,沁人心神,飘渺不可寻。
小玳一听,心中的疑虑顿消了大半,尘封多年的记忆一幕幕浮现。
他记得,在自己六岁之前,家中有薄田,不愁温饱。
可恨一场大水灾,毁去了他的家园,令他一家人离乡背井,随之而来的瘟疫更是无情地夺走了爹娘与妹妹的性命。
那时,他身无分文,跪在路边,只求有人将他买去,好让他能够安葬家人。
只是人们一听说他爹娘是染瘟疫而死,便都掉头就走。他连连磕头,苦苦哀求,却连他们的回头一眼都换不回。
后来,有个好心人给了他一贯钱。
他就靠着那一贯钱,在村里人的帮助下买到了一些麻席香烛纸钱,将爹娘与妹妹一起葬在一个水草丰美的小山坡上。
再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他遇见了那个好心人。那人名叫约玢,是一间名为“蒲轩”的小倌馆里的调教师傅。那时候,他已经知道小倌馆不是什么好去处,然而,为了养活自己,为了报答那一贯之恩,他还是卖身入了蒲轩。
从那以后,他就在约玢师傅的院子里干一些不轻不重的杂活。
九岁那年,约玢师傅房里的一个贴身小厮因病死去。不久,他就被约玢师傅指名顶替了那个空位。
端茶递水,铺褥叠被,捏肩捶腿,这些并不比他原先的活儿轻松,但他非常庆幸,因为约玢师傅在闲暇时,偶尔会教他断文识字。因着这个缘故,蒲轩里不知有多少仆人羡慕他。他也知自己招人眼红,于是做事愈加谨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只是好景不长,某日,有人诬陷他盗窃菲琏相公的一只双蛟戏珠镯,众目睽睽之下,人证物证俱全,要么送官,要么剁下五指。
彼时,连约玢师傅都拿菲琏相公他们没办法。
他被人压在地上,满腔愤恨,不住地喊冤,不停地挣扎,眼看着头顶上的刀光就要落下,心底有说不出的绝望与不甘。
没想到,便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缓温恬的声音止住了这一切。
如果说约玢师傅对小玳有雪中送炭之恩,那么,轩主云川即是他的再生父母。
云川先以其威信暂缓了小玳的截指之刑,而后又巧设妙局,还他一个清白公道,并且安排他到后院干活。
若非如此,小玳早已成为当红相公们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在小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