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页)
陆子翔一愣。他怎么会看不出呢?只是看着那样的娜塔丽,他总是不敢相信罢了。
“那么多人,”他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的眼睛,说道,“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不友好?”
娜塔丽嘴唇动了动,湿气漫上睫毛。她的声音依然倔强,却带上了细微的颤抖,如同受了委屈的小孩子。
“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不待陆子翔说话,她又继续道:“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偏偏要接近你?”
她的眼眶完全湿润了,语气也开始像个小孩子。
陆子翔突然无法再责怪她——无法为了任何事责怪她,无论是她的高傲,还是她的订婚,或者其它任何什么。他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心头突地一疼,伸出手去——
娜塔丽飞快地用手套擦了眼角,说:“对不起。”
她退开一步,便又与他隔开了一步的距离。
陆子翔一时怔忡。
她又用手套擦了擦脸颊,清清嗓子,略微带着颤音说:“那,舞会时见。”
她冲着他点头;他便记起此时该做什么,顺从地鞠了一躬。
娜塔丽快速走开,渐渐离开了他的视线,身影消失在拐角的阴影中。
不远处,男子的金发掩映着深蓝色的眼眸,全身隐没在阴影里。
他的侍从说:“殿下,您觉得——”
弗朗西斯举起右手制止他,镶金边的白手套优雅怡人,他说:“娜塔丽殿下不会喜 欢'炫。书。网'她的骑士。”
“可是——”
“再观察吧。反正,”弗朗西斯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笑意,眸子深邃得捉摸不透,“不管父王要什么,我要的是她。”
二十七.探戈(下)
宴会厅灯火通明,衣着华贵的男女谈笑在各个角落;高高的穹顶换上了崭新的吊灯,比之前那一盏还要精致华丽。
相比娜塔丽的生日宴会,这次舞会人们的穿着都更加鲜亮活泼,领口极低、身披薄纱的贵族少女们宛如花丛中蝴蝶,巧笑嫣然,尽情享受着男士们的奉承。
所有人都戴着精致的手套,大多为白色,这似乎是一种不成文的礼仪——“白手套”订婚仪式。
宴会厅的入口处,弗雷德里克穿着双缝西装笑意盈盈地站着,手里拿着名单与宾客们核对;他的手套毫无装饰,算得上是最简朴的了。
——如果不算上陆子翔的话。
陆子翔一路慵懒,似乎根本看不见周围异样的目光;他仍然穿着那身撕破的披风,靴子上沾满尘土,他一侧脸颊上有干涸的血迹,头发凌乱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树丛。
弗雷德里克拦住他:“陆骑士,您的着装不符合要求。”
陆子翔“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弗雷德里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手臂卡在他身前。
“陆骑士!请回去换礼服,”他瞥了眼陆子翔的靴子,“记得戴上干净的手套,把靴子擦干净。”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声。
陆子翔看向弗雷德里克的身后,说:“殿下。”
弗雷德里克僵硬了一下,旋即转身;陆子翔飞快地从他的身侧绕过。
完全无视身后弗侍卫官的愤怒和人群中倒抽冷气的声音,他快步在人群中穿梭,许多人在周围谈笑,细碎声音如同灯光下裂成粉末的琉璃。
他浑然不觉。
这一刻,光彩流转在宴会厅繁复美丽的穹顶和细长尖利的大理石柱子间。
陆子翔突然有些理解,二十多年前的唐怀着什么样的心情。
阿连拿八卦当笑话,告诉他唐在艾米利亚结婚后做出的一系列举国闻名的“壮举”;那个男人原本容易害羞,行事从不高调,后来竟然能旁若无人、悠然自得地吸引所有人的视线,蔑视所有他觉得可以蔑视的东西。
阿连说那是一种进化;陆子翔却觉得,那是一种绝望。
那是一种绝望。
陆子翔认为,自己充其量不过是有些失望颓唐。
他微微眯着眼睛,视线在人群中逡巡;所有姑娘们都露出白皙的后颈,却没有一人有那种紫卷发映衬的细腻。他觉得,他可以一眼在人群中认出她来。
“陆骑士。”有人在身后轻软唤他。
他转过身,莱安娜一身黑色蕾丝低胸长裙映入他的眼帘。她带着白色的长手套,直收到上臂,一段蕾丝绑带结成了蝴蝶结;她的头发盘起,一侧散落几缕。她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