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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年事已高,儿子失而复得,怎么能不当了宝贝一样的宠,却不料儿子不久后身染怪病,请了很多郎中却不见起色,着实着了急。
这种人,表说东篱大叔有那什么怪规矩,要是她,也不爱来给他治。直接抽上几棍子,告诉他儿子不能宠,多打两棍子百病全消。
一路走到那位大少爷房外,东篱先生突然驻足,对跟前跟后的方大老爷道:“方老爷有必要跟进来吗?”
“老夫实在是担心小儿……”
“很不巧我医治病人的时候不喜欢附近有人。”东篱先生只是淡淡站在那里,也不看那老爷,却不再往前走一步。
那方老爷慌忙应道:“好,好,老夫等在院外……”
“还有这些下人。”
一愣,“可是……”
“留两个人在门外等候吩咐,其他人一起退出院外。
方老爷迟疑半晌,但到底是个江湖中人,难道会不清楚这鬼绝子的怪脾气?人已经请到家里来,难道就因一时未忍,功亏一篑?
只留下一个丫头一个小厮,其他人便都远远地退出院外。
东篱先生走进房间,宁弦就跟在后面,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个奢华的屋子,还真是个败家子——“什么人!?”
她看到床上一个影子晃了晃,东篱大叔只淡淡答道:“郎中。”
那个人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嚷着:“我说过我不需要郎中!出去!都出去!!”看到那个人的一瞬间宁弦全身一僵,震惊地瞪着他——
“还站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吗?滚出去!!”
宁弦僵硬地站着,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曾经,那种悲哀在胸腔里膨胀,翻涌着,却找不到出口的感觉犹在,一瞬间足以让人忘记身在何处,今昔何昔——有两个字,从喉咙中艰难的挤出——“慈笙……”
——慈笙?
为什么,这眉,这眼,这苍白却纤细的身姿……
那一日,慈笙被石柱压得不成人形的半身,和那张依然温淡平和却渐渐失却了血色的脸强烈的对比着,让人心如刀割。
那一声虽然低,面前的青年却听到了——慈笙。这两个字,自喉咙里传出,清晰,却又模糊。霎时间,他的脸色更加惨白,惊恐地后退了两步,随即大吼道:“出去!来人啊,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宁弦心里一寒,东篱先生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询问。她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想要冲出去喊人的青年,一字字道:“安静点吧,杜、大、公、子。”
青年的腿一软,身子晃了一下,一被揭穿,便完全没有了方才的跋扈,惊惶道:“求求你,不要说出去!不要告诉方老爷!”
宁弦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连名字她也未曾注意过的杜大公子,用那张她熟悉的脸,如此卑微而又荒唐的请求着,这眉,这眼,在这个人的身上,都让她感到悲哀。
门外的丫头显然已经见过很多次郎中被赶出房间,因此听到召唤却并未进来,宁弦抓着那人的手腕,狠狠而又悲哀地紧紧咬牙,不自觉地将他握得生痛,他却不敢再嚷。
东篱适时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宁弦。”
她回神,吸了口气,缓缓松开他的手,微微扯开一个冷硬的笑容,“还未请教大名?”“杜……杜筝年。你是慈笙的朋友?你帮帮忙,不要说出去好不好?方老爷知道我冒充他儿子,会杀了我的——”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冒充?”
宁弦脸上冷冷的笑容让人看不清她的情绪,杜筝年搞不清楚这女人为什么这样一副复杂而又愤恨的眼神,摸不透,只好老实说道:“我,我只是在路上遇到那对母子,一起走了一段路……他们病了又不关我的事,我还很好心地找人替他们埋了,才没有暴尸荒野,反正人死了,我来替一下有什么关系……”
“怎么,当方家的儿子这么好,让你连自己姓什么也忘记了?”宁弦的声音有一瞬间艰涩,东篱注意到了,杜筝年却没有发觉,“方家镖局那么大,我当他儿子,让他开心一下,赚点银子有什么错——拜托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再捞一笔就走的,我欠了好多银子,还了我就可以回家——”宁弦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厚实的木桌喀喀断裂,杜筝年白着脸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