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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半灵感觉到裴亦辞转头看着自己; 略有疑惑地也扭过头去瞧他。
见裴亦辞直直盯着自己看,齐半灵刚想问问裴亦辞怎么了,却见他的手朝她的脸颊伸来。
齐半灵还没反应过来,裴亦辞的手已经抚过了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手指摩挲过去,她的脸上微微发痒,脸热得更厉害了。
“你脸上沾了酱汁。”
裴亦辞略带戏谑的声音传来,齐半灵一愣,忙拿过帕子擦了擦唇角:“多、多谢陛下。”
她有些生疏的模样落在了裴亦辞眼中,他动了动唇,终究没说什么。
齐半灵大病初愈,怕消化不了,不敢吃得太饱,裴亦辞帮她夹的菜也都是果蔬为主,她吃完碗里的菜,摸了摸肚子,差不多就饱了。
见齐半灵放下了筷子,裴亦辞也跟着放下了筷子。
孙禄见状,连忙招呼宫人上前伺候他们漱口净手。
用过了午膳,齐半灵有些局促地望向裴亦辞,正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时候,裴亦辞望了她一眼,道:“朕建章宫还积了不少折子,你便先歇着吧。”
齐半灵悄悄松了口气,垂眸谢了恩。
裴亦辞的目光从她乌黑的发顶掠过,本想抬腿离开,却迟疑了一下,回身又对她说道:“你若有什么想做的,不必顾忌太多,更不必事先来回朕,尽管放手后去做。就算有什么纰漏,有朕替你扛着。”
齐半灵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品出这句话里的深意,就下意识问他:“陛下如此信任臣妾?”
裴亦辞眉目舒朗,脸上神情难得柔和了起来:“我一向信你。”
没等齐半灵回过神来,他便大步离开了偏殿。
裴亦辞出了门,齐半灵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他临走前的这番话,脸上又腾地一下烫了起来。
倚绿让人收拾了偏殿,便独自推着齐半灵回了寝殿,见她脸上的飞霞还没散去,忍不住揶揄:“姑娘怎么脸这么红,且让奴婢去请应姑娘来看看,别是又发烧了。”
“你也编排我!”
齐半灵气得作势要掐她,倚绿忙捂嘴笑着躲过。
倚绿和齐半灵笑闹一阵,看着自家姑娘羞红的脸,心里也慢慢放下心来。
有些事,果然还是早些说开了更好。
早知如此,她就应该早些让大姑娘去和陛下禀明原委,何苦还让姑娘入宫之后受这么些委屈。
待两人安静下来,倚绿又想起早上去浣衣局路上见到的事儿了:“姑娘,您还记得早上,咱们在浣衣局外那条小道上看到了豫嫔娘娘么?”
齐半灵自然记得。
倚绿刚回来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不过当时周围人多,齐半灵便没多问什么。
现在倚绿提起了,她便让倚绿细细和她说说。
“奴婢跟在豫嫔娘娘后头,见她脚下匆匆,便追上去问她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豫嫔娘娘便说,是闲来无事到这便散步来了。”
倚绿回忆着早上发生的事,脸上露出了些许迟疑,“只是奴婢瞧着,豫嫔娘娘眼角犹有泪痕,似乎是才哭过的样子……”
齐半灵愣了愣。
自打她入宫之后,便知道豫嫔是个不爱争先出头,知礼娴静的性子。这些并不是她表面营造出的样子,和她接触多了便能知道,她就是这么个恬淡的人。
几月前齐半灵刚接手六宫账目的时候,就发现宜妃大抵是欺负豫嫔无宠,在她的吃食穿着上克扣了不少,也不知这些日子,豫嫔是怎么度过去的。
她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便传来了六局尚宫,严令禁止她们克扣妃嫔份例。
有时她太过于不争不抢,经常会让人忘了后宫还有这么个人物在。
齐半灵担心那些六局的老滑头阳奉阴违,私底下去扣豫嫔的吃穿,还单独宣召豫嫔到她宫里来问过话。见她如此重视,那些滑头们才不敢怠慢。
只不过,豫嫔既闲逛,不去御花园赏花,跑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做什么?
要知道,浣衣局旁边也是宫内那些做杂役的小太监休息歇脚之处,平日里不说是宫妃,就连主子身边有头脸的奴才都不爱往那边去的。
听倚绿的说法,她还哭得厉害,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豫嫔的父亲是大理寺卿,母亲也是名门之后,从小必然也是千娇百宠地养大的。人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齐半灵也不想眼看着她遇到了难处还袖手旁观,略沉吟了一下,便道:“一会儿我们去豫嫔宫里瞧瞧,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