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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就没好气。
芜姜舞着鞭子:“喂,拓烈是我最好的伙伴,你为什么要打他?”
“不过是扣住他的腕穴罢,他要取我的性命,莫非我竟由着他无理取闹吗?”萧孑似乎一直也在看她,挨了一鞭子才记起来把她的鞭尾揪住。
她看起来这样落寞,小嘴儿凶巴巴地叱他,瞳中却不合时宜地溢散着伶仃。其实那天晚上他听见了她说的那句——“他有哥哥的味道”。他看穿她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孤单,那眼角泛红,总是轻易就让他与多年前的某个小丫头重合。
自生而为人,他就只对那一双眼睛动摇过……后来便后悔了八年。
“听着,我说过不要总是试图打我,我不会次次好脾气!”萧孑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就把她拉进了怀里。
从老太监把六岁的小公主在界碑前放下起,芜姜便告诉自己时时要坚强,无论遇到什么都不忘记微笑。但今天怎么还是这样揪心呢。
芜姜手指头勾着萧孑的袖子,把眼睛在他前襟上使劲儿磨:“你不会了解,我失去了我最好的朋友,但我真的不是故意伤害他。”
萧孑仰着下颌随她蹭着:“少男少女之间的爱来爱去简直是自找折磨,又何必?他走了不是还有我嚒?反正我欠着你的命还不起。”
天,这温柔的话简直叫人肉麻,但谁叫他马上就有求于她?
然而芜姜也只是乖乖地任由萧孑抚了一瞬,很快她就又记起来他是个梁国兵,便把脑袋从他怀里挣扎出来:“梁狗,你也不要得意,你打了拓烈就是打了我,明天就随我去放羊!”
说着把鞭子一扬,扭头走进了帐包。
“嘶——”那鞭尾扫过伤口,痛得萧孑龇牙。看着少女清弱却又傲娇的背影,真后悔刚才对她的柔情,却又舍不得这样就把她放跑。
“好。但我先需要几种中原的药材。”萧孑跟着走进去,低头示意芜姜看自己的腿。
芜姜一回头,差点把萧孑撞了个满怀,正要蹙眉不理,他却已经把袍摆拉了起来。淤黑膨肿的右膝,看起来一夜之间伤势愈重了……但他里面竟然不穿长裤,看见他的腿型苍劲有力,修长且毛发浓黑。脸皮可真厚,刚才还把她抱得那样紧。
芜姜顿时羞得满面通红,咬着下唇道:“无耻梁人,为何束装不整就跑出来晃荡?”
“旁人穿过用过的我都不爱近身,你洗的又不曾晾干。”萧孑住着拐杖,冷长的凤眸里噙着一抹无辜,这会儿可真没有作假。
谙知她一脸红,心就是软了。便忍耐着任由芜姜推搡,兀自把硬朗下颌抵在她的额前道:“好不好?去帮我弄几副药材……都说了我的命是你的,你去到哪儿我便跟去哪儿,我瘸了莫非对你有甚么好处嚒?”
他容颜冷俊,嗓音却温柔,丝丝磨人的骨魂。
芜姜知道他坏,怎生得鞭子却抽不下去了:“我不去。你等阿爹回来叫他给你放血。他是个兽医。”
☆、『第十一回』美市
榷场辰时初开市,至晌午最为热闹。
那皮货、珠玉、青白盐琳琅满目,商客往来穿梭间,汉人与胡人的吆喝声交杂起伏,别有一番塞外风情味道。
正中间一个卖绸缎的摊子,摊前绸缎丝滑如流云,艳艳如虹彩。比布好看的是摊主,二十一二公子颜无双,眉间轻点一珠青莲,身披玉白花地长袍,放言若遇有缘人,一匹布只须一文钱。中原的丝绸可是番人眼里的金贵,一文钱那就等于不要钱,一时间吸引来姑娘们争相围观。
“公子这匹布怎么卖呐?”
“嗤嗤嗤~~他不答应人。”一个个推搡着,这个低头补妆,那个媚眼抛洒,都想要勾取摊主的注意。
一早上都审了二十多个姑娘,没一个对得上话。属下有点无奈地皱着眉头:“大皇子限主上半个月内抓回萧将军,抓不到就不要回去见他。这样大海捞针,主上当真确定能找到那个丫头嚒?”
这些年梁国出了个战王萧孑,周边诸国不敢轻易冒犯,那梁皇自以为功成名就,便有了享乐的念头,渐渐看秉性嚣张的旧将不爽,有了过河拆桥之意。再加逖国贿赂梁臣,暗地里多方挑唆,这才有了今次这一棋局。
本是件一箭双雕、坐收渔利之事,不仅三座城池可得,还可以把劲敌弄死,结果眼睁睁让人跑了,到手的三座城池泡汤。眼下逖国正值诸子争权之际,大皇兄慕容烟对此大发雷霆。慕容烟与慕容煜乃一母同胞,母妃都是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