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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穆行似乎看出了他所想,“……爷爷,别难过了。我怎么能不死呢。”孔穆行离开衍圣公和章年卿时,就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只是,他死的比计划早一点罢了。
章年卿闻讯带着大夫赶到时,孔穆行的尸体已经凉透了。衍圣公抱着孙子,神情呆滞,仿佛疯了一样。章年卿示意大夫给两人看看。衍圣公不肯撒手,带着只好隔着阻碍,艰难把脉。
良久,大夫摇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章年卿谢过大夫,毛竹送大夫离开。章年卿去掰衍圣公的手,低声道:“孔公,天气热现在将穆行兄埋在哪都不合适,宅子里有冰窖,先把穆行兄安置在那里……”
衍圣公闭了闭眼,“好。”
章年卿心里叹了口气,出门去安排马车。
等回到住所,衍圣公便病倒了。他一病不起,日日高烧不断。章年卿亲力亲为的伺候,也不见好转。外面时局紧张,家里又出了这样的事。
章年卿一个人艰难扛着,夜里几次惊醒,分明没有睡多久,却开始失眠了。烦躁的一抓头发,一松手愣了,看着指尖上缠着的断发,章年卿久久沉默。
孔穆行一去不复返,引起二皇子等人的恐慌,不仅派人封锁了客栈。甚至上门,亲自来问章年卿讨要孔穆行,警告章年卿不要随意扣押人。
章年卿唯有苦笑,索性闭门不见。因那日章年卿接人隐蔽,刻意隐藏行迹,二皇子至今还以为孔穆行是被衍圣公强行带回去软禁了。
衍圣公愧疚的连药都不肯喝,自己最疼的嫡长孙死在自己怀里,几乎被自己亲手毒死。孔明江连活的念头都没有了。
章年卿闭眼,不能再放任衍圣公继续下去,孔穆行已经死了,若衍圣公再出什么事,他也没脸回去见冯俏了。
必须有人为孔穆行的死负责,而这个人绝不能是衍圣公。
章年卿暗暗下定决心,去劝衍圣公。“孔公,你听我说。这件事不怪你,错不在你。穆行兄也没错,穆行兄这么多年一直对大皇子心存愧疚,你我都知道。显而易见,是有人利用了穆行兄的这份愧疚之心。”
衍圣公微微动容,转身看着章年卿,双目浊光隐隐泪花。见状,章年卿越发心酸,放柔声音继续劝,“您也别觉得穆行哥投靠了二皇子,做的都是帮他们的事。穆行哥不傻,他和二皇子还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这句话没有打动衍圣公,他苦笑道:“柳州能乱成这样,穆行有一半‘功劳’。”很是讽刺。
虽是实话,章年卿却不能添油加醋跟着埋怨,只能绞尽脑汁的想他的好处。“话怎么能这么说,穆行兄这次是冲动了,却也给我们撕开道口子。您看,论威望论地位,穆行兄是低于你的。他说出来的话,只能您站出去反驳。穆行哥若不给我们铺这一条路,你说,这个差应该怎么办。”
衍圣公脑中缓慢的转动,嚎啕大哭道:“再难我也不想让他铺路。”
孩子话。章年卿一笑,没有争辩,不疾不徐道:“您看,穆行说是齐王杀的大皇子,那您倒打回去,斥是二皇子的人杀了大皇子。这样一来柳州**的燃眉之急不就解决了吗。二皇子是靠什么再柳州立起来的?不过是一群学生,皇上又为何派您老来出面。不正是因为无论世道多乱,天下学子都愿意静下来听您说一句话。”
见衍圣公神色动摇,章年卿立即再接再厉,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无论穆行兄是出于何种目的投靠二皇子,他的目的我们无需揣测,可他做的事情是对我们有利的。这一点,我们得肯定。孔公,现在柳州很乱,鱼龙混杂,各类人士都想借着学生的名义,宰朝廷一刀。这是学生们不愿意看到的。”
“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学生们已经开始动摇了。您这个时候站出来,便是给学生们一门名正言顺的机会‘改过自新’。”
章年卿对柳州学子们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过是一群热血青年,充其量是和孔穆行一样,被大义蒙了眼。学生们不会杀人的,章年卿很确定。这群毛头孩子,比谁都热血,也比谁都善良。揪出贪官女眷来讨伐,绝不是他们的主意。
顶多,他们是助纣为虐。孩子们都疯了,他们坚信自己内心那一套愚蠢的心念。他们觉得他们是对的,他们死而无憾。这群连官场深浅都没淌过的学生,究竟知道不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刀。
章年卿扶着衍圣公道:“孔公,换个角度想想。穆行兄这是长远打算,进有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