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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所为。我与白鹿门的师妹在京中时,他们就曾收买南鹰山庄的杀手来杀我们,只是我们侥幸逃了而已。”
“锦衣卫和东厂?”罗璧愈发不解了。
杨川点头:“广盛镖行的人也在。我们不妨一道说个清楚,消解误会总比再搭上百十条人命要强。”
于是深夜之中,萧山派偌大的正厅灯火齐燃,厅外,萧山派弟子忙着安置伤者,厅中,镖行众人与罗璧听杨川说完原委,听得面面相觑。
那二镖头瞠目结舌:“竟有这等事?”
杨川颔首:“是。门达心虚,唯恐官位不保,早就想要我和师妹的命。三两个月前,雁山派突然得了本《盛林调息书》,就是东厂送去的,画像上要悬赏的,也正是我和师妹。”
听他这么说,罗璧细细打量了他两眼,恍悟:“啊……还真是!”接着又看奚月,却皱了眉,“不对,另一个人的画像虽是张面具,可写得清清楚楚是个男的,这位姑娘……”
美成这样,声音又动听,怎么也不能被误认为是男的啊?
奚月一哂,体内内力一转,就变了声音:“我若这么说话,再戴张面具,公子会觉得我是女人么?”
“……”罗璧不吭气了。
然后两方好生互道了一番歉,过程颇为冗长。
罗璧说对不住对不住,三更半夜惊扰了贵派,是在下不是。殷岐道哪里哪里,你百余人命丧萧山,是我的徒弟们下手没数。
罗璧比谁都清楚这事儿怪不得萧山派,谁让他自己带人杀过来了呢?一时面红耳赤,拱手又说,是我造孽,待我回去请法师做上九九八十一天法事,必让亡者安息。
管鹭笑笑:“法事宜早不宜迟,罗公子慢走。”
就这么半逐半送地把这不请自来的客人给弄走了。
萧山派里,当然没人会做挽留。一来师娘就这么个脾气,大家都懂,二来罗璧是自己杀来,他们萧山派还平白无故地死伤了三十余人呢,此时真没心情跟罗璧瞎客气。
于是,罗璧只好揣着愧疚就此离开。广盛镖行的人倒厚道,见萧山派里乱了一场,也不肯再多住,当即就回房收拾东西,向殷岐告了辞。
一场闹剧就此终了,似乎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而且,待得罗璧回去,此事必定逐渐在江湖上传开,反倒能遏制门达再行陷害,那也算因祸得福了。
夜雾之中,罗璧一行人和镖行几人先后离了杭州,前者往东,后者往北,都要赶上几日的路。
秋风簌簌,二镖头一马当先地走在前头,甫踏入一片树林,忽闻头顶枝叶不正常地一阵响动。
“什么人!”二镖头警惕地一喝。
数里之外,正往东行的二三百号人也同时一驻足,罗璧锁眉看向挡在路中央的几道黑影:“什么人!”
第44章 阴谋迭起(一)
夜雾氤氲; 凉意涔涔。初归安寂的偏僻道路上; 血腥气在阴冷潮湿里,如同渐入清水的墨滴一样; 缱绻着弥漫开。
于是家犬被勾得大吠,野犬从边边角角的地方钻出来; 顺着鲜腥味向前寻觅,逐渐在横七竖八的尸身前聚齐。
待得天明时分,那耸人听闻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 在杭州百姓中骇然炸开; 又在武林之中掀起一阵巨浪。
广盛镖行的人在杭州被劫杀了; 死于萧山派的功夫。
东福神医座下的百余号弟子也命丧杭州,唯独长子罗璧活着。
然后; 又有更多的点点滴滴,仿佛被一只手巧妙地拿捏着,一点点地洒向街头坊间。
有人说; 在此之前广盛镖行就已死了二十多号人,是萧山派的大弟子杨川干的。
还有人说,东福神医也已死在了杨川手下。东福岛上戒备森严,杨川之所以能杀进去,是因与罗璧里应外合。
罗璧早就想夺齐父亲权势……
事成之后,又以替父报仇为名,哄骗忠于其父的三百余号弟子一道前往萧山派; 任由萧山派屠杀殆尽。
林林总总; 不一而足。
传言中的残暴与萧山派素来的名声大相径庭; 但许是因为来龙去脉都很圆满,又许是因为死无对证,再或许,是因为偏偏留了罗璧这么一个活口,令故事听来愈发饱满了些,总之一夜之间,江湖之上,许多人确是信了。
罗璧自然不认,大呼是有人栽赃陷害,甚至指名道姓地大骂东厂,但可想而知无人肯听。
——“弑杀亲父、残骸同门之罪,他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