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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师兄,哭了好几回,一一见后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过几年,就把你这兔崽子送来清北派修行。”
我听罢,下意识地就给了一一一记冷眼,他见后,非但未委屈闭嘴,还同师父告我的状。
师父只能无奈摇头,配合他说了两句我的不是。
我不好顶撞师父,也只能继续送一一冷眼。
临出门前,师父留给了我最后一句话,他说,我身上几近寻不出戾气了。
我听后一笑,再度拜别。
回京之际,我面上虽未再提京中之事,但心里头却终日惴惴不安,待我不安到了难眠之时,暗剑卫送来了一封爹的信。
爹的信向来是言简意赅,以至于常常只有一句话。
这回的信上也只有一句话。
这句话是我在前往清北派的路上,对一一说过的。
最聪明的人,从不会多想。
话已至此,足以让我心安。
返京之后,朝中无任何大事发生。
一切本应要发生的大事都被皇帝以最迅疾的速度给扼杀在了摇篮中。
没有动荡,没有反叛,只有盛世,只有太平。
哪怕这盛世太平是经过了一番粉饰。
极少有人知晓到底是何人存了这份野心,还意图将其付诸实践。
只因此人还未出手,亦或是刚刚出手,便再也没了出手的机会。
初时,我和世人一样也不知那野心之徒是何人。我也并未问皇帝此事,因为这不是我该过问之事。
渐渐地,我还是寻出了端倪。
楚宓被软禁了。
知晓此事后,我也不觉讶异,只因我所认识的楚宓向来就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她有野心,也有本事。
她与爹的私交,未必真是因为情,许是因为权。
未过多久,我又无意中得知,原来皇帝早已看穿此事,留有防备,甚至还用了巧计,将驸马吕步收为了己用。
楚宓以卵击石,输得一败涂地,着实不冤。
兴许以卵击石非她本愿,她只不过是一块被人拿来试探池中深浅的弃石。
可我同她毕竟相交多年,故人落难,若说心中无一丝怜惜之情,也不尽然。
后来我还是忍不住想去见她一面,便向皇帝言明了此事,他点头同意,派了一队人马护送我至公主府。
见到楚宓后,我很平静,她也很平静,只是妆容不如以往那般精致了,看着有些憔悴。
我们二人如往常一般,先是谈了些家常,随后她主动提及了前段时日的事。
她说,她不后悔,若她现下不试一试,拖到日后,皇帝羽翼更丰,她便更难寻到良机。
隔了半晌,她又叹气说,她只是输在自己是个女人,还轻信了旁的男人。
到了最后,她也未言明口中的男人到底是指驸马吕步,还是指我爹崔懿。
亦或者二者皆是。
楚宓还向我袒露了一件事。
一件关于新婚之夜的事。
她说,她依照皇帝新婚前那段时日里,对宫中女色的表现来看,便知皇帝绝非是个受得了霸王硬上弓之人,于是她故意在传我床笫秘招时,怂恿我主动出击。
事后结果,果真如她所料。她说,她现今想来,觉得很是对不住我。
我听后没有说什么,任何怪责都无济于事,更遑论她还未必是主谋。
她没有说这件事的主谋是谁,我也没有追问。
七年已过,许多事情的真相已不再重要。
最后她笑着对我说,他是个危险的男人。
这一回,她仍未言明这危险的男人到底指的是谁。
我也不愿去猜,也未把此话放在心上,因为这并不重要。
正如师父所言,重要的是我已经做出了选择。
出府时,我碰见了吕步,
我知皇帝念他有功,是以早恩准了他同楚宓和离。他谢完恩后,马不停蹄地回府,备好了和离书,岂料到了签名留印时,他却一把将和离书给撕毁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楚宓。
皇帝闻知后,更是怒其不争,直言道,当真是犯贱。
吕步向我躬身行完礼,正欲告退时,我叫住了他,问了他一个世人都想问的问题。
我问,为什么要撕掉和离书?
他想了想说,夫妻当久了,便成了亲人,舍情人易,舍亲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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