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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丰年虽并不是聪明人,但她也明白,同一个后院的女人和女人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友谊可言。面上虚假一套,背地里把人恨得纤纤玉指也能扯烂帕子。
既然大家都不友道,她也懒得演甚么姐妹情深。
这个男人,若不全是她的,那她也不要了,甚么也无所谓了,横竖人生几十年,能肆意的日子也不多。若有幸,待她真的当了母亲,做了祖母,又要给孩子立规矩,那还怎么耍脾气?
所以万事都要抓准时机嘛,错过这个时候,她还想娇纵一下,大概老脸都要红透了。
任丰年回过神,便觉自己想太多。怎么走个一盏茶路,竟连孙子孙女都想好了,不经有些脸红。
任丰年将将进襄妃的怡宁殿内,一干坐着的妃嫔皆纷纷站起,给她行礼。任丰年在她们将将弯腰的时候,便道一声平身,面上皆是和善的微笑。
然而当她朴素淡然的见到襄妃,带着体贴的微笑点头问好,感觉到了暗流涌动。
襄妃头戴着玉冠,面容淡然宁静,一张脸虽不精致绝美,也是无暇如白玉,配上清冷的气质,很容易叫人联想起天山绝壁间莹白的雪莲。
任丰年被自己心里头琢磨的一段话,生生给想笑了,面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不过尚且维持在可控范围之内。
襄妃微微一笑道:“妹妹这是在笑甚么?”她目光下移,看见任丰年朴素到只有一角花纹的高底鞋。
任丰年啊一声道,笑眯眯道:“妹妹在想,姐姐可真是一朵天山雪莲,美甚、美甚。”
襄妃看任丰年一张娇美的面孔,忍不住抿一下唇,笑道:“能得妹妹夸奖,我也算是有幸了。毕竟妹妹的容貌,是连陛下都赞叹的。”
任丰年不开心了,在别人跟前夸她长得美算甚么,有本事当面夸。
任丰年微微一笑道:“哦,原来陛下还这么夸过我,从来没见他当面同我讲过。”任丰年一句话,四两拨千斤,回味无穷。
襄妃的面色变了变,却并不曾说话。她晓得,在陛下的事体上,愈是深入讲,自己愈是没有成算。不论将来自己是否能被他看在心里,现下自家却是,被任丰年这样出身的人瞧不上,心中一下便有些郁郁。
襄妃又是个病美人,清淡素雅,病时秀眉微蹙,惹人怜惜。如今面上蒙了层浅浅的郁色,更是叫人忍不住怜惜。
襄妃的狗腿子庄嫔赶紧,捻了帕子娇声道:“娘娘身子不爽利,还不快把冰清丸拿上来,伺候娘娘服了。”
任丰年无语:“…………”吃个丸子都叫冰清丸,您还真是雪山白莲。
庄嫔对任丰年一礼道:“娘娘莫要见怪,襄妃娘娘向来是这般,心里一有些波动,便要吃这丸子压制,不然心血上涌,于身子无益的。”
任丰年偏头看庄嫔微微一笑道:“有病治病,本宫也不是太医,庄嫔所言是在指责本宫,把襄妃姐姐气成这般了么?”
庄嫔没想到任丰年这么直白粗暴,愣了愣才道:“并没有,只是知会娘娘一声。”
任丰年不睬她,起身对下头一群妃嫔道:“大家都各自回宫罢,本宫看襄妃姐姐身子娇弱,受不得吵。而咱们人多了,难免叫她又不爽利,到时若真又不舒服起来,也没人担待得起。”
她回头,眉目含了冰凉的意味,对庄嫔道:“庄嫔姐姐说呢?”
庄嫔还能怎样?打落牙齿往肚里吞啊。她之前所言,不过暗中指责任丰年太嚣张,不顾襄妃体弱,言语挑衅,然而却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任丰年“体恤”一下襄妃,便把人一场好生生的生辰宴给搅和了。
襄妃有些柔弱抬头,摇头道:“怎好辜负诸位姐妹?我不碍事的,虽有些不舒服,但说会子话也无妨。”
任丰年哦一声,转头面无表情地问她们:“你们认为呢?襄妃姐姐为了咱们开心,难道就该耗着身体底子,陪我们不成?”
下头几位妃嫔皆不知如何是好,宝妃与襄妃,她们是皆不愿得罪。而宝妃又这样,睁着眼装瞎,往襄妃头上按大帽子。这些话,哪句不压得人不敢担着?偏偏又是襄妃和庄嫔默认了的,谁也不好跳出来反驳。
襄妃张张口,还想说话,却叫任丰年打断了。
任丰年演戏上瘾,欲罢不能,不由一甩袖子,肃容指责道:“本宫是不成想,你们皆是闺秀出身,怎么一点浅薄的道理也不明白?也罢,本宫不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