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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卯的脑子有一千根绳子在交缠,折磨着她不让她清醒,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跟他说话:“你呢?”
“我在外面。”
“好。”阿卯迷糊答了一句,就安心地合上了眼。
谢放担心她,会在外面等她。
她喜欢的人,在担心她,在等她。
纵使受了万千苦难,也不过青烟浮云。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秋景萧条; 院子里一片颓败景致。
药童在屋里待了很久,等她出来,一盆澄清的水已经全是血; 看着触目惊心。药童一见谢放就道:“你可以进去了。”
“多谢。”
药童觉得这人好客气; 心里受用得很:“我去找我师傅配点药给她,她伤得不算重; 就是看起来有些惨,你见了不要哭。”
说完这些叮嘱的话; 她就走了; 留下了“不要哭”的谢放。
等他进去; 他才想起这屋里只有阿卯,还刚刚赤身清理了伤口,那现在……谢放没有继续往里面走; 直到看见阿卯身上盖着被子,才往床上走。
阿卯听见动静,稍稍睁眼,看见谢放; 也没什么力气说话。身上疼得很,动一动就疼,她哑着嗓子说道:“以后三姑娘还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不会; 会的话,就是暴丨露她自己,我想此刻她定会很懊恼,为什么对你下手。”三姑娘在他的棋盘来说; 并无太大阻碍和作用。但是如今的谢放,不想让这颗棋子,就这么退场了。
因为这颗棋子,伤了棋盘上的另一个人,只是那个人,不是他的棋子,却出现在了那棋盘上。
最大的变数,最大的意外,已然放不下,。
阿卯又道:“你知道昨晚她让人送饭菜来?”
谢放稍稍回神,说道:“早上才知道,幸好你没吃。”
阿卯又病又痛,痛得觉得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她不愿有遗憾,直白说道:“因为阿卯信您。”
谢放轻轻点头,又听她问道:“那您信不信阿卯?”
谢放低眉想了想,缓声:“信。”
这一字,胜过千言万语。阿卯顿时展颜,牵扯了脸上的伤,着实疼。笑得一定很难看,阿卯想着,不敢再笑了,往被子里缩:“不要看了,难看。”
见她蒙着头,谢放抬手拨下:“别闷着自己。”
指尖触及她的脖子,往下一撩,忽觉指肚微暖,低头看去,就见了一抹白净,香酥半现。谢放愣了愣,立刻收回了手,偏身而坐。
他怎么就忘了,药童给她清洗了伤口,那刚才那一盆东西里,就该有阿卯的衣裳。这里从不收治丫鬟,药童又小,所以根本没有适合阿卯穿的衣服。
那此时被褥下的她,是光着身子的!
谢放脑中念想已经忽而冲上云霄忽而海中畅游,无法集中神志。
阿卯紧紧擒着被子,脑袋不疼了,身也不痛了,光想着差点就被他撩了被子看见自己的身子。
两人深觉尴尬。
谢放终于架不住这窘迫,轻咳一声:“你好好歇着。”
“嗯……”
声音很低,很轻,是不经意的娇媚。
谢放的心又乱了。
他从房里出来,发现宋大夫已经站在门口。他敛起面上窘迫:“宋大夫。”
“阿卯的伤没有大碍,没有伤及筋骨,惩戒的人看来忍了些力道。”宋大夫稍稍一想,说道,“当时大门一开,我记得是二少爷拿着鞭子。看来……”
谢放看他,看出来他和二少爷关系不浅了?
宋大夫沉吟:“看来二少爷也是看上阿卯了。”
“……并没有这种事,看起来。”
“可当时他不是戏弄你,说替你送东西给阿卯么?那定是与你死对头,所以这样戏弄你。”
谢放就知道不该觉得宋大夫都知道了,他猜的很有道理,但全错了,可见他并无城府,自己也没有看错。
只要韩光着手韩府的事,那他与他走近,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再不用想着会有谁怀疑。
“阿宋啊。”
宋大夫回头,见了那人笑道:“好友,你怎么还没走?”
那人五十上下的年纪,虽是秋日,已散炎热,但他四肢的袖子裤管全都卷到半截,中间束着一根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利落干练。他并没有年过半百老者的颓废模样,因身材清瘦,所以走路步步踏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