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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噗!
双方距离不过二十步,弩矢强劲,洞穿革盾,余势未衰,正中马悍握盾的右前臂。令人意外的是,能破甲穿盾的箭矢,竟然弹飞落地。马悍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猛地一个大旋身,将革盾朝那军将旋飞扔出。
军将紧急拔刀,目中神光暴涨,大喝一声,挥刀劈下——嘭地一响,革盾爆裂,军将连人带刀震飞翻滚,跌入潮水般拥来的士兵军阵中,也不知被踩成什么样。
马悍深知,就算他再逆天,身在乱军之中,若不及时抽身,最终也难逃力尽而毙的下场。
趁着敌军还没形成包围圈,尤其十几个持大弩士兵,正费力坐地以腰力张弩,还没来得及放矢。马悍身体倒纵,半空中旋身一扭,以背撞敌,瞬间压倒三四个弩兵。
马悍将剑反插于背,飞快拾起一具大弩,再抓起一把木矢,咬在嘴里。右手两指勾弦、上弦、放矢,抬手一箭,射杀一骑兵。再如法炮制,又射杀一骑兵。
半包围而上的近百骑步兵发出一阵惊呼,象见到什么不可思议之事——委实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腰张弩!而不是蹶张弩,更不是擎张弩。
《武备志》有载“弩者,力弱者蹶张,力雄者腰张。”腰张弩最耗力,使用时将身平坐地上,以弩平放面前。左右脚掌俱撑入弩弓内,紧接弩劈,撬上腰钩,钩住弩弦。然后同时利用臂、足、腰之力拉开弩弦……如此,方才完成一次上弦过程。非膀大腰圆的力士,哪能挺得直腰杆?这样的强弩,用手来拉?还只用两指,这人的力气得大到什么程度?
“放箭!快放箭!”敌军中跃出起一个满面是血的军将,戟指马悍大叫。
这家伙居然没被踩扁,真是命大。
马悍瞳孔一缩,左右手攥紧剑弩,怎么办?难道刚穿越就丧命?
“小兄弟,上马!”
身后传来一阵急遽蹄声与一个中气充沛的声音。
马悍扭头,正见一队白马骑兵飞驰而来,手持强弓,箭张如猬。说话的是为首一个身材伟岸,披甲顶盔,剑眉朗目,英气勃勃的骑将。
这群骑兵在马背上张弓搭箭,对准包围马悍的敌军,当战马跃升至最高点时,产生一刹那静止。就在此时,弓弦频响,箭矢俱发,虽只数十箭,却如百矢攒射一般,迅猛凌厉。
敌军弩兵惨叫连声,纷纷倒地,那军将目眦欲裂,连声呼喝指挥,奋身不退。
白马骑将向马悍一伸手:“小兄弟,快上马。”
马悍应声飞跃上马背,蓦然背后劲风袭体。马悍头都不回,挥臂格击。当!一柄刀刃卷曲的长刀被远远击飞。
身后数十丈外,那年轻军侯一手紧握空刀鞘,一手抹一把脸上血,死死盯住马悍背影,目光愤怒中夹杂一丝困惑。
这三十余骑白马射手,在这英伟的骑将率领下,一路飞驰,四下发箭,敌军纷纷走避,竟生生溃围而出。
扭头看一眼渐行渐远的敌军人马,马悍心下安慰之余,也颇为郁闷:“哥都三十好几,不当老大好多年了。这白马骑将也不知有没有三十,怎么叫我小兄弟?是他眼神不济,还是我耳朵有问题?”
……
宽敞可容数十人的大帐之中,马悍昂然立于帐下,左右一溜文武将官,他只认得站在最末的那白马骑将。大多数将官看他的眼神,都带着狐疑,毕竟他现身古怪,来历不明。只有两人的眼神是友善的,一个是白马骑将,一个是文官群中一名方面大耳、三绺长须,脸上总带着淡淡温和笑容的三十出头文官。
大帐正中摆着一方长案,案后盘坐着一名刚刚卸下重甲的雄健将军。他的眉毛很浓,像两把铁刷,眼窝微陷,眼睛里像跳动着两团火焰,嘴唇呡得紧紧,以至颔下一把美髯隐隐有猬张之势。
此刻,将军正死死盯住置于案几上的一把大弩:弩弓长五尺,几与人等身,弩臂长三尺,粗若儿臂;前端有青铜郭,中段有皮牵索,末端有弩机,望山、牙机、悬刀俱备,弩弦刚劲,弓力足有五石(相当于现今三百斤左右)之强。
突然,他猛然站起,抓起案上一把大剑,重重斩下。咔嚓!大弩应声折断。
“便是此物,杀我大将、毁我‘白马义从’!我的手足、我的八百儿郎!我的三千子弟啊!”将军掷剑于地,仰天悲啸。
“主公保重!”大帐中文武齐齐合袖举臂,垂首躬身敬劝。
马悍原本伫立不动,但见侧旁白马骑将不断向自己使眼色,于是学着众人动作,机械抱拳,慢慢躬下身去。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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