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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惨白,眼窝之下含着深深的青痕,瞧着父母,苦笑道,
“阿爷,阿娘,女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孟承恩闻言心中惨然,不肯令女儿担忧,勉强面上浮上笑容安抚道,“珍珠儿别说这样的话,好好养着身子,就是对我和你娘的孝顺了!”
孟珍珠摇了摇头,面色青白犹如透明,“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怕是活不长久啦。”两行清泪缓缓而笑,
“珍珠年幼,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但盼父母大人能够保重自身,勿要以不孝女儿为念,女儿在天之灵也就放心的。”
孟承恩目露痛苦之色,从内院出来。姬洛尚在书房中等候,向着姬洛拱手谢礼道,“微臣多谢楚王殿下。”苦笑道,“下官官职低微,小女此次病况凶险,若非殿下帮忙请了御医,怕是此番危险了。”
姬洛拱手,“师傅不必在意,论起来,孟娘子算是孤的师妹。她身子不适,孤做师兄的为她延请御医,也是应该的事情。”问道,“不知师妹病况如何?”
孟承恩想起冯御医交待的病况,目中露出痛苦之色:“多谢楚王殿下关怀。”缓缓道,“小女珍珠乃是胎里的虚症,自幼身体羸弱,稍有不慎就会虚弱晕倒。长安诸多大夫看诊,皆言束手无策,仅余小半年性命。今日冯御医为孟珍珠诊脉,言及若是全力施为,许是能够延长孟珍珠些许年岁寿命,只是……”心中一痛,几乎说不下去。
姬洛追问道,“只是若何?”
孟承恩忍痛道,“冯御医说但她身子虚弱,日后却是仅能躺在床上度日,不可稍有劳累,否则多半会病发难保性命。”
姬洛闻言愕然。
闺中女儿到了年岁自当谈婚论嫁,孟珍珠年已十八,若是身子康健,这时候该当已经出门,说不得已经为人妻人母。因着病弱缘故,一直养在家中。
对于孟家老夫妇而言,若能够保住女儿性命,自然是好的。但日后孟珍珠生活该当如何便也成了问题。最好该当为其缔结一门婚姻,只是孟珍珠身子如此虚弱易碎,这门婚事着实不好找。但若一直留在家中——
且不说自己老夫妇上年事已高,尚在人世的时候还好,一遭故去孟珍珠该当如何?便是如今大周风俗,在室女不可入娘家祖坟,孟珍珠若没有夫家,日后病故,身后事都不知该当如何安放。想着女儿一颗芳魂游荡世间,无后人祭祀,便觉心痛如绞。
心肠百断,弹泪道,“我和老妻念过半百,膝下仅有此一女,爱若珍宝,取名珍珠。不幸珍珠身子如此差,便是嫁人也不能夫妇合欢,无法承担起夫家祭祀祖先,绵延宗嗣的责任,哪家儿郎愿意娶这样一个妻子呢?”
姬洛闻言默然不语,一颗心思微微起伏。
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今年已有二十三岁,年纪算得不小了,此次回长安。皇兄姬泽和皇姑玉真公主皆盯着自己,务要为自己择选一门妻室,好让自己“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只是他一颗心依旧记挂着阿鹄,着实没有心思另娶一名女子,夫妻恩爱,延续血脉。
若是被迫成亲,不仅对不住阿鹄情意,对这名无辜入门的楚王妃,也并不是一件幸事。
如今在师傅孟承恩府上,竟遇到这样的事情。
师妹孟珍珠病重,师傅孟承恩担忧爱女,希望为孟珍珠寻一个好归宿,也好日后衣食有夫家照顾,让夫妇二人放下心来。而孟珍珠身子不谐,无法承祀扫,延子嗣,便是自己迎娶,也不过是给这个可怜的小娘子一个安置的地方而已,不必过夫妻生活,自然也谈不上对不住阿鹄了。
心思顷刻间转了数遍,打定主意,拱手向着孟承恩道,“如蒙师傅不弃,弟子愿意娶孟师妹为妻。还请师傅恩准。”
孟承恩闻言呆怔在原处,震的说不出话来。
楚王姬洛乃是大周亲王,今上姬泽最小的弟弟,与圣人关系和谐,实乃不少勋贵少女心中的择婿佳选。这些日子,玉真大长公主放出了为其择妻的风声,长安城无数人家的女儿听闻消息,芳心砰然而动,长安近日来蕴育着一股波涛。自己也曾感叹。自己的女儿就算没有病重,论家世人品,在这些贵女之中也不过是中庸而已,没有想到,如今病重在床,竟然赢得楚王青睐。
“楚王殿下,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明白。”姬洛淡淡笑道,遥望书房窗外风光,眉目之间平淡无为。“我如今到了年纪,正该有一个妻子。师妹如今沉疴在身,嫁入王府,身份尊贵,可以得侍人伺候,专属名医治疗身体,日后葬入皇家祖坟,亦可享受香火。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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