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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平沿路留有暗号,没费太大功夫,陆宴初带着一波护卫找到距府邸三条街外的铜锣巷附近。
翻身下马,陆宴初徒步走入深巷。
陶平有所察觉地现身,为他指路。
跟着陶平走至一间二进宅院大门前,陆宴初仰头打量一番,面无表情地撩袍踏入大门半敞的院子。
内里灯火通彻明亮。
豆苗儿在主人带领下仔细看完宅子内外部,这儿距首辅府邸不远,位置便利,周遭也算清净。情况紧急,没有太多时间由着她慢慢去找去看,宅院干净安全,过得去就成。
签字画押,付了银两,豆苗儿成功买下这座院子。
原房主是位经商的中年男子,他为人十分和气有礼,加上豆苗儿付钱付的爽快,他便热情的给她介绍邻居街访以及附近的环境地势。
两人从厅房步出,豆苗儿手里拿着大串钥匙,送原房主离开。
“夫人,以后要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我住得不远,就在……”
豆苗儿耐心听着,缓慢打量周遭的目光戛然一滞。
院子里的几棵树都掉光了叶子,光秃秃,黑夜下像无数狰狞可怖的爪牙。而橘光照不到的树下角落,一抹狭长的身影笔直定在那儿,冷月孤影,阴气森森。
原房主随她视线扫去,冷不丁吓一大跳。话语戛然顿住,他拍了拍胸脯,看向身旁赵夫人,距她神情推测,两位是相识的人。
不愿听到不该听的,他笑着拱手告辞,匆匆走出宅院。
冬日的夜晚清寂,没了说话声,显得极其静谧。
豆苗儿攥紧手里大把钥匙,等了等,他既不说话,她便转身进内,将一间间打开的屋子关上锁住。
宅院久不住人,难免落了一身灰,豆苗儿关好最后一间内室,整理着袖摆转身,一时不察,险些撞上一堵人墙。
退后两小步,她徐徐掀起眼皮,望向他沉郁的眸。
“之前与你提过。”豆苗儿受不了这股冗长的沉默,主动开口,“宅子我买了,你白日不在府上时,我就将福宝接过来。”
陆宴初定定攫住她翕动的红唇,嘴角蓦地勾起浅浅的嘲讽的弧度:“你之前是提过,可我好像并没答应。”低眉从她手中夺过那一大串钥匙,陆宴初重重抛到桌面,毫不避讳地对上她似已愠怒的双眼,轻飘飘道:“这就生气了?”
“陆宴初,你别欺人太甚。”欲从他身旁离开,却被挡了回去,豆苗儿踉跄着站稳,冷冷瞪着他,“福宝也是我孩子,我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你既然没有办法日日夜夜都看顾他,为什么不能在自顾不暇的时候把他交给我?我是他娘,比任何人都疼爱他关心他,把他交给我,你不放心吗?”
“当然不放心。”陆宴初沉声嗤道,“你变得这么快,行动力这么强,谁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带着福宝逃出京城?”
“我不会。”豆苗儿立即激动的大声驳斥。
两人针锋相对,陆宴初望向窗外,面上毫无波动,可掩在袖下紧捏成拳的双手却出卖了他的伪装。
管家李韬说她出府的那一瞬间,他甚至以为她连福宝都不要了,以为她就此决绝远去……
“你就不问问我?”陆宴初疲惫地摁住昏痛的太阳穴,自嘲道,“每次都这样,你能不能试着给我多一点点信任?一出事你想的就是躲或者逃?你一辈子都要这样是不是?”嗓音愈发不可抑制,逐渐愤怒。
“陆宴初,我站在这里算是躲吗?”豆苗儿努力隐忍,闹到现在这步,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似乎也无需再忌惮,她仰头望着他,语带讽刺,“你自己不是那么天真的人,为什么总想让我天真?我拿什么与圣旨与番邦公主抗衡?我改变不了什么,我改变自己也要受你讨伐?”
目目对视,火花迸溅。
陆宴初气急反笑:“终归到底,是你不肯相信我。”
“那你信任过我么?”僵持片刻,豆苗儿背过身,盯着木门上的菱纹,几颗眼泪不经意地沿着她脸颊迅速坠落,“你想将纳塔公主推给沈将军是真的坦坦荡荡,还是出于小人之心?我跟你解释过我和他的关系,你大概没有信。后来你将我拘在府邸又是出于什么心思?大概还是不信我。现在气势汹汹追过来质问我种种,你扪心自问,你信我?”
“你做出的事情让我怎么信你?”
“那你做出的每一件事情难道会让我信任你?”豆苗儿扯唇将他的话反推过去。
陆宴初一怔,眸中惘然,他介意沈临邑,自然是因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