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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一人,拖着暗红色金色滚边的曳地长裙,猛虎下山似的杀进门来:“李大人,你不来见我,我亲自来见你了。”
李因本打算的不理她,然而被她这气势汹汹的样子给震住了,忙从案前迎出来,恭敬执礼:“太后。”
冯凭并不纠缠他拒绝自己的事。这个女人,她像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母虎,径直走到李因所坐的那张桌案前,往桌面掠了两眼,很快转过身来,面对着站在室中的李因,不知不觉就反客为主了,一脸严峻,直截了当道:“李益谋反的案子,我要全部的卷宗。”
这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姿态。李因顿时后悔了方才出迎的那一步,使得两人位置颠倒,她站在上首,自己倒像了个禀事的下属。方才他应该不起身的,这样才能保持在主动位。他只得忍着气,一直恭敬下去:“卷宗在刑部那里,娘娘需要应该去刑部调取。”
李因估摸着今日怕是对付不过去。
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暗暗吩咐几句,让人去告知拓跋泓,说太后在此,同时上前去敷衍她。
冯凭道:“刑部说在你这里,你说在刑部那里,我该找谁去要呢?”
她袖横在身前,那高高在上的命令模样就出来了:“不管在哪里,我现在就要,你现在就给我调出来。”
她走上座前坐下,是个不打算再起身的姿势:“你把卢瞻也给我找来,我要亲自看看这个案子,有没有皇上说的那么复杂。”
李因看她这嘴脸,实在有点上火,恨不得一口老血喷她脸上,奈何既不敢当面顶撞,又不能视而不见。李因强忍着面上的不快,道:“回太后,此案关系甚大,要求保密,恕臣不能将卷宗呈给太后。”
冯凭冷眼看他:“你的意思是,这案子是你在审,卷宗也是在你手里了?那为何刚才推脱给刑部?你在欺骗我?”
李因道:“臣不敢,卷宗确实是……”
太后打断了他:“不用给我解释,我知道你怀的是什么用心。皇上吩咐你不要见我,你只是听皇上的话,我不怪你,我要看一看卷宗,帮助你早日理清此案,你有意见吗?”
李因道:“臣不敢,只是依朝廷的律令,此案娘娘应当避嫌。”
冯凭道:“我为何要避嫌?”
李因道:“据臣所知,太后和李益关系匪浅,曾有过男女私情,为了避免包庇,太后应当避嫌。”
李因当真也是胆子大到天上去了。
这话,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冯凭感觉很意外,她略感滑稽地笑了笑:“你还真是个人才,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她冷声道:“我避不避嫌不重要,我并非是此案的主审或者陪审,也做不得决定,我只要看看卷宗。有律令规定我不能看卷宗吗?你既然这么懂法律,开口闭口不离朝廷的律令,你不如告诉告诉我,诽谤太后是什么罪名?”
李因知道这话吓不住她,遂避而不答,又另找借口:“是皇上嘱咐的臣,说太后不能插手此案,臣也不敢违抗圣旨擅做主张。”
冯凭生气道:“够了!”
李因不愿和她起冲突。她虽然而今不主政了,但毕竟身份还是太后,余威尚存。李因想了想,决定放低姿态,把这尊难神送走为上,遂忙拍了袖子跪下,恭恭敬敬道:“臣只是奉皇上的命办事,皇命不可违,还望太后体谅臣的难处。”
她居高临下,眼睛冷冷注视着他,那神色几乎是有点��肆恕�
然而她最终像是接受了这个回答似的,低婉叹了声:“好吧,你说的也有理,你确实有你的难处,我不为难你。”
她起身离开了那个座位。
李因表面很恭顺,实际态度很坚决,她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可能连皇太后的体面都保不住了。她分明感觉到无力,她已经失去了权力,这些大臣只会表面上恭敬,实际上并不畏惧她。
她脚步沉沉,满心的斗志在短短一刻钟的博弈之后化为了疲惫。李因恭送她出门,她忽然住了足,道:“我奉劝你,李大人,你而今身在其职,得皇上的重用,这自然是好事。但也别只顾着一味取悦皇上。都是一个朝廷共事的,手上沾的血太多,是要遭人恨的。他毕竟是皇上,杀人时用你做刀,洗地时用你做抹布,刀子用久了会钝,抹布用久了会脏,虽能一时得到重用,但终究成不了气候,早晚会被丢弃的。这世上没有不报的事,欠下的债总有一天要还的。”
言毕离去。
自李因之后,冯凭亦找了不少人,希望可以解救李家,然而无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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