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本地人说习惯了“外地佬”,外地人自然也就听习惯了,突然改称呼为“新温州人”倒觉得别扭,受宠若惊。本地人则完全不用改名,通过外地人的折射体现得无比优越,听上去就是一个令人自豪的称呼。我自我安慰地说在我家乡我也是一个本地人,闻世方说在你家乡因没有外地人你那本地人就不值钱了。的确,没有外地人的折射、衬托、支撑,本地人又哪来的自豪与自信?
红花需绿叶衬托,但更需根茎疏送养份,否则枯萎,根茎的颜色往往不鲜艳或者根本就埋在地下,所以被人忽略甚至嘲讽。“根本”二字组成一词,大概喻义忘了根就忘了本吧。
年还没有过得尽兴,脚上还带着家乡的尘土就风尘仆仆地从祖国各地赶回来继续投入紧张的工作,不知道刘伟会否夹杂在这风尘仆仆的人群中?于是我频繁地向着那个路口张望着,不为别的,只希望她还能回来。
十天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我得回到工作岗位去了,再也没有闲暇向着那个路口张望了。我想,大概刘伟不会回来了吧!
那把遗失已久的花折伞在不久前又失而复得,这会不会预示着什么?果然,在我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我甚至作好了再也见不到刘伟的心理准备,刘伟奇迹般地回来了。这一消息是从闻世方口中得知,因此我确信这是事实,闻世方说过他愿无偿为我提供关于刘伟的第一手消息和动态,因他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刘伟又回来了,对我来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在漆黑的夜里看到了一缕曙光,更像那把丢失的花折伞又重新找回,花折伞的失而复得与刘伟的去而复返如果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那一定就是巧合,这种巧合让我惊叹和不解。
闻世方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当初的离去也许是一个错误的选择。我说大概是吧,但楼台没有自由选择自己位置的权利,我愿意作一只月亮,远远地看护着刘伟不需要接近,用我的一点光明照亮她前行的路。
春天来了,一切又恢复了去年的模样,包括那片枯黄的草地,那些调谢的鲜花,那些树叶落尽光秃秃的树枝,都长出了嫩芽恢复了生机。还有那家鞋业公司的操场上又重新响起了嘹亮的军歌,整齐的队伍迈着整齐的步伐。他们又在重复我们走过的路,只是大门口比去年冷清了些,招聘公告贴出了几天也少有人问津。
鞋业公司又拼揍了一个培训班,新的培训班精神抖擞,像我们当年一样。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陌生的青年穿着我们穿过的草绿色军装,唱着我们唱过的歌,迈着我们迈过的步。但不知去年我穿过的军装今年又穿在了谁身上?刘伟的军装又被谁穿上?忽然想起去年在训练最难以坚持的时候我在军帽上工整地写下了“坚持就是胜利”,当时的举动现在想来顿觉可笑和幼稚。
我们咬牙坚持过了,但是我们胜利了吗?胜利对我们来说又是什么呢?是得到一份高薪体面的工作?是获得让我们心驰神往的爱情?还是总结出一条深刻的教训?或者我们都需要,或者都不太重要,或者我们很盲目不知道自己将要寻找什么。
看着铁栅栏里又围着一群傲气十足的青年汗流浃背地训练,我没有一种被取代的感觉,我倒是产生一种怜惜之心,为何他们执迷不悟地走着我们的老路,而我们也在走着别人的老路?不知道他们何时才能醒悟?
成长就是一种说不出的痛,不停地回首就说明在不断地成长。
有人说,成熟的人不问过去,聪明的人不问现在,豁达的人不问将来。而我既不成熟,也不聪明,又不豁达,所以我总是观前顾后,观前顾后的结果总是让我失望,我回不到过去,看不到未来,甚至现在也在迷茫着。既不问过去,也不问现在,又不问将来那是一种思想的麻木,目光短浅的借口,也是一种逃避现实不负责任的借口。如果都不是,那就是一种超尘脱俗,目空一切,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的佛家思想境界。
站在墙外容易萌生想见刘伟的冲动,见到了刘伟又不得不依依不舍地离去。与其短暂的相聚换来痛苦的别离,不如让我平平淡淡地痛苦着。所以,“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我和刘伟相距三十多公里。我有一辆破旧的自行车,虽破旧却承载了一个光荣的使命——缩短了我和刘伟之间的距离,它的功绩不亚于传说中的喜鹊搭桥。从实用性来看,它比公共汽车灵活,可以在严重堵车的情况下畅通无阻。破旧的好处在于,连职业偷车者也不会将它列入偷盗范围内,大概只有我和费品站不会嫌弃它,但兼职偷窃的收费品者并不多见。所以这辆自行车是最有安全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