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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似水,浊似云,婉婉飘转,行到高峰时,大有坐看云起落拓之感,弹琵琶的那人,功底深厚,每一指,婉转如莺啼,促急如行马。
穆枫嘴角扬起一丝笑,仰头,循着音律的源处看去——原来是二楼,黎清走下的楼梯口,婉婉都是音符。
是《十面埋伏》。
行的太急了,那音律迫紧得很,坐如战场点兵,惊的人心中一紧,他不愿再等了,一扬手,k冲锋枪成了真正的死亡号角。
一时间,枪声如集密的鼓点,响声落,血溅三尺,在这座奢华金色大厅中,人命如草芥。
那帮杂碎终于应声倒地,连讨饶的时间都没有。
却独有一人漏网。穆枫留了他一命。
音起,音浊,音落,完美的收尾,点指,似乎仍有余音绕梁。
《十面埋伏》,一曲终。
慕颜仰头,悄悄送这集密死亡鼓点的离开,她怕极了,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仗,幸好刚才枪响时,白斯年迅速捂住她眼睛,将她裹进怀里,这才避开了鲜血淋淋的大片直播。
褚莲出现在金色大厅时,那个叫黎清的女人已经抱着小儿子上楼,因此她们两人并未打照面。但慕颜却见过黎清,眉目间携着一股奇妙的清冷,那个女人,竟连许谦益和穆枫见着了都无比礼遇。
此时楼上应该只有黎清一位客人,她想,那首琵琶曲《十面埋伏》,应该就是出自黎清之手?
褚莲微微侧过头,血腥的场面,她见的太惯,却依然不习惯。
那些当年背反张家的人,被穆枫收拾得只剩下领头一个。穆枫皱了皱眉,k警卫开始利索地拖走尸体,红色地毯上,留下数道颜色不深的血印。
领头那人几乎与白斯年一道拔枪,所有的怒气都化成孤勇的最后一搏。很远的距离,他的枪口却直点穆枫眉心,一直线,按照国际惯例,一枪毙命的几率就好比在太平洋里兜网渔。他们这样生死线上搏命的人,对距离最为敏感,既然枪已在手,自然有九成九的把握。
那个亡命之徒向白斯年努了努嘴:白先生,加州穆先生一命,换老子烂命一条,是不是很上算?!
白斯年乖乖放下枪。只有狠怨的眼神似要吃人,但很快平稳,眼角依然是张扬的,他微微侧身,向穆枫那边道:小野狼,命在你,老子管不了!有眼神的交汇,他狠狠将扔在地上的枪踢远,白先生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自然要逞一下口头之快,回身轻蔑地向亡命之徒笑:满意?
褚莲很快拔枪。
黑色的枪口直指穆枫。
她是有名的快枪,在三藩时,技痒就去穆枫的练靶场陪他练几个小时,世家里的孩子都知道,褚莲这一身本事,师承张风载,当年温善的小张先生,手把手地教家族里最小的妹妹打枪。一点一点的细节指导,都是他的经验。
这十准十的枪法,今天却在这个紧要关头派上了用场。
穆枫神色微凛,似乎眯着眼睛在瞧她,淡淡的,眼中透着微微的讶异与不敢置信。
白斯年凝神:阿季,你别添乱!他摆了摆手,示意阿季取小道赶紧离开。
她却不动。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神色黯然,眼泪溢满眼眶,一眨,晶晶闪闪,似乎马上就要流下来。
慕颜就立在她旁边,想要靠近,又不太敢:阿季,你别激动,等处理完这件事,再解决你们之间的……
她终于有反应,举枪的手却仍然不肯放下,她看了看慕颜:cindy,你站过来点,我有话跟你说。
闹了这一出,连那个亡命之徒都云里雾里。
夏芊衍泪涟涟地冲了出来,不敢太靠近褚莲,只能隔虚空喊话:褚莲,你这样又是何必?不能放过我、放过我孩子的父亲么?她褪下外套,一双纤纤手轻抚隆起的小腹,表面听着似乎是卑微的恳求,但实际不免心生怨怼,语气中大有不满。
是三角阵。席上那个拿枪指对穆先生的亡命之徒、她、穆枫,正巧是三角上的点,最稳固的结构,穆枫手无寸铁,她和另一人却一手持枪,齐齐指向穆枫。
夏芊衍的话似乎对她打击不小,褚莲朝另一人摆了摆手:让我来,不必你出手。她冷笑道:你一枪弄死穆枫,足够扬名,但根本不可能活着走出这扇门!先生,用命换来的‘名’,不要也罢!不如我代劳。
为什么?那人问道。实在想不通,褚莲和他利益不沾,居然会替他拿枪指穆枫!
不是为你,我自私的很,只为我自己,她笑了起来,你还看不出么?穆先生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