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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琪却愁思百转,眼看国家局势不容乐观,藩王拥有征税铸币任免治下官吏的权利,可以根据治下情况招兵练兵制武器,现在又买红衣大炮,这些都是三十年前朝廷许可的,可是现在前朝余孳早已平定,藩王还抓着权利不放继续买军火,其居心叵测,可惜朝廷上下安于逸乐,根本不想着这些后患,连一个农夫都能看出来,就不信朝廷那帮人看不出来,说到底还是想苟且偷安,拖一天是一天,拖到几个藩王老病归西就省事了。
宝琪虽然只是有衔无职的闲散亲贵,却对国家有着极强的责任心,再加上也受了庭霜的影响,不管这样做有没有用,总之我做过了,也努力过了,以后就不会后悔。
象修水利,征粮,地震救灾善后什么的,是官府的事,不是农夫的事,可是庭霜不也没计较那么多,主动承担责任了吗?宝琪想了想,还是提笔写了折子,直接表示了对目前暗藏激流的局势的担心,委婉提醒皇帝早做打算,尽快削藩。同时折子又带了一个夹片,说了地方官员以剿灭天理教为由,挟私报复扩大打击面,恳求制止这种诛连扰民行为。
宝琪的折子很快送往京城,两位宰辅文华殿大学士阮英,和武英殿大学士章廷敬看不到远方暗藏的危险,却为庭霜的案子争执起来,阮英接到余达的信,觉得这事也太过份了,打击逆党是对的,可是有人借击诛连清除异己就不好了。章廷敬是巡抚张斌的座师,一面倒的支持巡抚,说:“去年皇上颁下旨意禁止京城亲贵外戚干预地方政务,可是锦乡府的小侯爷居然不把皇上的旨意放眼里。”
皇帝只是微微一笑:“年轻人急于表现嘛。”
章廷敬看皇帝有袒护的意思,又说:“皇上宽宏大量不追究锦乡小侯爷违旨也罢了,只是天理教逆党一定要严办。”
阮英接口:“严办也不能诛连太广,连孟庭霜这样忠义孝悌的人都被诛连,太过了。”
“忠义?不见得吧。”章廷敬冷笑一声。“那是他没机会攀龙附凤,否则……”
“你是说如果有机会他就会做背义之事了?”阮英很不服,“你敢不敢跟我赌?”
“赌什么?”
“庭霜有一兄弟名庭柯,年已十九,与长平县一姓史的富商之女定了亲,我家有一小女年方十六,与他年纪正相当,我派人告诉他愿与他结亲,条件是退了史家的亲。”
“那他肯定高兴地马上答应,抱上当朝宰辅的大腿,正巴不得。”章廷敬马上说,“陈世美为荣华富贵连患难多年的妻子还有亲生儿女都不要了,更何况他和史家又没成亲,只是定亲而已。”
“他不会,如果他不肯背信弃义,麻烦跟你的得意门生说一声,好好保护他,不要听那小人挑唆。”
“那没问题,皇上做证人。”章廷敬马上答应。
“好。”皇帝觉得有趣,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厚道,但是经过这番试探能看清一个人也是不错的。
巡抚张斌收到确山县令的手本,有些疑惑,情势转得太快了,如果是真的也罢了,如果是庭霜勾结了耿相华合伙做了一出戏想糊弄人,就太可恶了。
最后张斌叫庭霜等候处理,庭霜放心不下家里,拜托余达帮忙听消息,然后和宝琪回长平县,回到家里,庭辉迎上来先汇报家里的事,芙蓉找来把庭芝带走了,说是要送他到在一家做伴读,庭霜有些惊讶,想着芙蓉是庭芝亲母,当然不会害他,等把眼前事处理了再去洛阳看他就是。
庭辉又说,当朝文华殿大学士派管家过来说,愿意将幼女下嫁庭柯,只要把史家的亲退了。
庭霜脑袋发蒙,这是哪一出。
“就是那天路过村子在咱家吃饭的老者阮英。”庭辉给他解释,“可能看我家名声好,所以想结亲。”
“胡说,那也不能看中老三呀。”庭霜知道这个年代只要定了亲就跟结婚差不多了,退亲跟离婚一样是很不道德的。
宝琪嘻嘻一笑:“这倒是好事,有了当朝宰辅撑腰,不但你家的案子小菜一碟,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庭霜瞪了他一眼,准备伸手掐他,庭辉拦住:“大哥,我还没说完呢,阮家的管家已经进城去史家,逼人家退亲了。”
“混帐,怎么可以这样?”庭霜很生气,这不是仗势欺人吗?
正要进城找史家商量,却见庭柯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看上去很精干的中年人,估计是阮府的管家。
庭柯见庭霜回家,高兴地叫起来:“大哥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和你商量。”
庭霜换了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