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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样一路跑,不知不觉就到了护城河边。此刻正值春日最美的时候,枯树都开始抽芽了,麻雀儿在枝头蹦来蹦去,黄莺儿的啼鸣清甜干脆,绕梁不绝。河水也都化了,淅淅地流着。风也柔和温煦了,不再像冬日那么干燥猛烈。大地一片春回,生机盎然。
我停在了河边,韩遥之走了过来,柔声问:“你要谈什么?”
我转过身子去,十指交叉着,过了许久,才惴惴问:“韩遥之,你跟我说,你欢喜我,那你见着我,都有什么感觉?”
韩遥之笑了,那笑容竟让我无端地心神摇曳,只觉得都飘到了云里头去。
“看到你,我就想一直陪在你身边呐。看着你笑,看着你哭,与你分享幸福,为你分担一切烦恼。保护你,疼惜你,不离不弃。”
他说得很是动听,我不禁遥想,若他真的这般待我,那就是除了我的爹娘,除了桑陌和七七,对我最好、最好的人了。
我侧着脑袋看他,像是要把他这个人看透,看穿,他只是微笑,问:“看什么?”
“我想看看你的心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真如你刚才说的,会为我分担烦恼,疼惜我,不离不弃?”
“我会做到。”他的声音也没了平日的跳脱,很是稳妥,熨帖,暖到了心里头去。
我觉得很开心。没来由地开心。
他握住我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我感觉到了那里头,有什么在真实地跳动。
“你要是不信,可以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
我笑:“我要真的把你的心挖出来,你可就死了。”
“至死不悔。”他轻声吐出这几个字,双手绕了过来,把我拢入怀中,“璐璐,能得到你,死而无憾。”
我的心又是一阵乱跳,不知怎的又笑出声来。
“不要总是说死不死的,多不吉利。”我戳了戳他的胸膛,小声说,“我不想把它挖出来,可我又想知道呢。”
我斜着眼去觑他,只看到他的嘴角扬了扬,说:“好啊,我带你去看。”
我俩最后去了戏院,看了晚场的“西厢记”。
之前虽然常常和韩遥之出来看戏,却从来没看过这一出。在人界历练这么些时日,戏场频繁出入,这一戏名早是如雷贯耳,然而我却因缘巧合,总是没能碰上它的上映。
而这一次,正值春日,天气渐暖,大家都纷纷出来活动,于是戏场决定推出隆重大戏,并加映多场。于是我终于有了机会,在北京西城的最大剧院“梨落生香”欣赏这一享负盛名的《西厢记》。
进入戏场的时候,戏已经开场一段时间。韩遥之拉着我,佝偻着腰,在攒动的人头后面穿梭,沿着搭起来的木梯“咯噔”而上,钻进了二楼的一个厢房。一路上顺风顺水,竟是无人阻拦。
我暗暗佩服这个公子哥的影响力,朝他扮了一个嘴脸,他则向我眨了眨眼睛,去把厢房窗户上的丝绒帘拉开,戏台在我的视野里缓缓出现。
他推了推我,于是我俩便挨着坐下。茶水也在这个时候盛了上来,他从小厮的手上接过茶水,递到我的手边,但我的注意力已经被戏台上的角色吸引,他的手在空中停了半晌,我才接了过来。
戏台上张生正在唱着:“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配上他的动作和表情,竟让我心头有一种莫名的感触。
这该就是桑儿姐姐说的,你见着他,就会天天念着他,无时不刻不会想着他,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我看了一眼韩遥之,他也正在看着我。我对他笑了笑,又回过头去继续看戏。
他呢。我身边的这个人呢,会不会也像张生说的这样,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对我念念不忘?
手背上有些温热,我低下头去,正看到韩遥之把手轻轻地覆了过来。我刚想说什么,他软软地按了按,低声说:“看戏吧。”我也听从地继续看下去。
看着那张生与莺莺眉目传情,看着那莺莺身陷险境,看着那张生英雄救美,这一出戏,只谈风月,别无其他,把这样一个故事说得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看到老夫人让两人结拜兄妹,我也跟着心子一紧。接下来,两两分隔,不能相见,竟是相思成疾。
当夜,张生抚琴,莺莺听曲,思难尽,意味穷。
“将弦改过,弹一曲,歌一篇,名曰《凤求凰》。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心里头一阵悸动。
凤求凰,凤求凰。
为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