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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摇头。柠子在那里继续说着,我的脑子却在嗡嗡作响,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关上音乐后,柠子也住了嘴。我打开门,闷闷地走出去。
外面下着雨,我却浑然不觉。
柠子追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全身湿透,如一个狼狈不堪的小丑。
她上来制止我继续前行,她手里的雨伞罩在我的头上。
不行,你得回去,你肩上的伤不能碰到水。我们回家!她尖叫着。
这样一个死结
我挣扎着不愿意回去。那不是我的家,是她与薛离的家。我不过是一个过客,时辰一到,是要走的。
头上的雨水顺着脸流进颈项里,我固执地伸出手擦去这扰人的水分。
漫兴,你让我怎么办?漫兴?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她无奈地大叫。
我依旧不予理会。我沉默地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你才更自私!她因为语气激动而变得颤巍巍的。我白昼黑夜想着怎么跟你说这件事情,可是你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渴望与你生活一辈子,可是我爱他。你们之间没有任何仇恨,为何不能生活在一起?为什么我爱的人都在折磨我?
柠子嚎啕大哭的那一刻,我发现了自己的{炫}残{书}酷{网} 。
柠子死后,我才瞬时间明白。她不是对自己失望,也不是对别人失望,她是爱得绝望。没有人支持她,没有人祝福她。所有人都认为她有罪,所有人都给她判了死刑,包括我。在她的感情上,我没有说过一句赞同和祝福的话,纵然一个肯定的眼神都不曾。
如果这时候我给予她祝福和肯定话语,是否可以挽回她的生命,是否可以让她感觉到力量而继续活下去?
柠子死后,我才因为伤心和难过,最终原谅了她的一切。
可是现在,我没有原谅她,没有听进去她的一句解释。
争吵在没有结果后,不了了之。
我们好几天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安劼因为担心我的伤势,会很频繁地来看我。我们并不在住处交谈,而是在砾石小径上散步,我向他诉说了柠子的事情。
安劼的表情极为震惊,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做电台DJ时听到的那个女子的哭诉居然是身边的柠子。
他说感情的事他不能去阻拦,只能听之任之。任其自由发展,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无法操控一切事情,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无能为力,每件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回到住处时,已经很晚。柠子蜷缩在水泥地板上,裹着一条线毯,仿佛一只柔弱的需人照料的小猫。这一刻,我突然开始试图明白柠子为何对薛离如此执着。
无法调和的生活
她不过是个平凡柔弱的女子,需要平实的温暖,她渴望爱情,渴望用爱情来证明自己的存在。她试图用爱情来原谅这个曾让她心灰意冷的世界。可世界并不原谅她,而最终将她逼上绝路。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我突然上去抱住了柠子,我们和好了。
薛离三天后再次来到这里,手中拉着一只硕大的皮箱。
看到我时,他有顷刻间的讶异,他还认得我。跟我打招呼时他在冷笑,他还记得我曾经欺骗过他,那时候我说自己是新房客,根本就不认识一个叫柠子的女子。
可他依旧对我谨慎客气,保持着一贯的良好风度和道德修养。为了柠子,他需要这么做。
我自动退出了卧房,为自己收拾了一个狭小逼仄的书房。把电脑搬进去,睡的是地铺。这个要求是与柠子交换的,我答应她不离开不出走,她答应我搬出卧室。
开始的时候,柠子不同意。后来我说自己要写长篇,需要安静,她便不再发表意见。
我需要这样的环境,我是要写长篇。写出我的困惑,对生活的无奈,对世界的无奈。我的,也是每个人的。
我常常闭门不出,在小屋里昏天昏地地写作。
薛离为住处添置了许多电器和家具。空调、冰箱、彩电、沙发和各种各样的植物。家中几天内被塞得满满当当,小小的空间被一件件奇形怪状的东西包裹住,仿佛没有空气,像一个仓库般密实,让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因为住在一起,难免会产生无形或有形的尴尬。除了心理的作用外,剩下的就是每次走出去喝水时,看到他们亲热的场面,我会很茫然地呆在原地,双脚无法挪动。他们在忘乎所以地亲吻,极其投入。我看到,却别扭,真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