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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又过了十几分钟,车库里的车已经开出去一半了,可卜即墨还是没有出现。
心里隐隐地透着不安,秦茗拿出手机,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谁知,轻轻的手机铃声却从附近传来。
秦茗循声找去,最后发现,卜即墨的手机正躺在他的驾驶座上。
是他一直把手机落在这里?还是他已经来过?
秦茗试着拉了拉车门,没想到,车子没锁。
坐上副驾驶座,秦茗正准备打电话给童彤,问一下总裁办公室的电话。
童彤的电话号码还没找到,驾驶座的车门已经被男人一把拉开。
“小叔?”
“等很久了?”
“还好。”
卜即墨已经启动车子,秦茗偷偷打量着他刀削般的俊朗侧脸,无论是他的声音还是气色,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嘴巴努动了半天,秦茗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问出口。
毕竟他只是迟到了一会儿而已,没什么可计较的。
直到一起吃晚餐的时候,秦茗才对卜即墨的行为引起了重视。
卜即墨面前放着的竟然不是惯有的白米饭,而是干干净净的白粥。
桌上放着的五六个菜肴,他竟反常得一个不碰。
秦茗终于忍不住问出口,“小叔,你怎么了?”
卜即墨似乎没什么食欲,将一勺白粥放进嘴里缓缓吞下,半饷才淡淡地启口。
“没事。”
声音慵懒缓慢,还是那般好听,却像是有气无力似的,怎么可能没事呢?
秦茗正想问问清楚,卜即墨却忽地放下勺子,起身朝着二楼疾步走去。
他的步子越走越快、越迈越大,最后竟是连走带跑的,好像有什么紧急之事。
秦茗诧异地望着“砰”一声被甩上的房门,久久回不过神。
正在准备老太太饭菜的章管家见状,小声地告诉秦茗。
“茗小姐不用担心,少爷可能是肚子不舒服,吃饭前我看他找了止泻痢的药片吃,奇怪了,少爷身体向来不错,很少出问题,这次大概是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好在他的身体底子好,想必明天就没事了。”
秦茗闻言,华丽丽地震慑了,就连接下来怎么把剩下的饭吃完,章管家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一概不知道。
肚子不舒服,吃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身体底子好,药片……
这些敏感的字眼像是变成了刘小锦的耳光,一下又一下地朝着她的脸狠狠扇下。
她终于明白在地下车库的时候,小叔为什么会迟到了,因为他早就到了,可能因为肚子太痛,所以不得不去了卫生间。
而刚才他那般匆忙地上楼,恐怕也是去卫生间。
已经毫无疑问,造成小叔肚子不舒服的罪魁祸首就是她买的那碗麻辣烫了。
之前秦茗还会时不时地为小叔吃光了她买的麻辣烫而沾沾自喜,可这会儿,所有的喜悦都变成了刻骨的悔恨。
如果能够预料他会吃坏肚子,她宁可让他饿一顿,宁可让他生自己的气,也绝不会买一份根本不适合他肠胃的食物敷衍他。
秦茗很想大哭一顿,可是,家佣在身边走来走去,她咬着唇硬生生忍住了。
小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夜已经深了,洗完澡的秦茗却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闷热的阳台,一动不动地望着阳台外。
其实,她最想见的不是阳台外的夜色,而是卜即墨那个可怜的男人。
隔着一道紧闭的阳台门,她很想听听卜即墨房里有什么动静,可却一点儿也听不见,她更想看看卜即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可不透明的房门无任何缝隙可供窥见。
越是听不见动静,秦茗的心便越是紧紧地揪着,难受着,不安着。
好像房间里那个受罪的男人已经痛得不行了似的。
秦茗从未对人产生过这般强烈的负罪感,这会儿,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谋害小叔的千古罪人。
转过身,秦茗面对着通往卜即墨阳台的门静静站着,削瘦的手臂抬起、落下,抬起、落下……
想要敲门,却不敢敲。
她很想对卜即墨亲口说声对不起,或者直接用手机发条致歉短信,可她最后还是果断放弃了。
道歉有什么用,赔罪有什么用?小叔的肚子不会因为她的愧疚与悔恨而不难受!
可就算不能道歉赔礼,她的脚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