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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假的就是假的!”他叹息。
小柒一怔,立刻抽回手,“脏死了,我去洗掉。”
洗手的时候听得素痕叮叮咚咚地试音,不一会便是一曲杀伐铮铮地十面埋伏。
小柒慢慢地仔细地一根根洗着自己的手指头,松墨上好,不易褪色,她洗的有点费劲,好半天,一曲十面埋伏弹完,她的手背还是黑的,最后索性不洗了,回去翻腾妆奁盒找粉来扑。
苏彦和素痕在一旁专注地弹曲听曲子,小柒从来不知道苏彦这么喜欢听人弹琵琶,她一直以为他很闷什么都不喜欢。
他从不出去听戏,也不让人弹曲跳舞,更不赌博,每日如果不去忙公务都会在家看书作画,喝茶对弈。
书房里成山的书,他几乎都看过。
可是这一刻他那么专注地听曲。
她定定地看着他,然后不期然对上素痕带刺的目光。
小柒朝她点了点头,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听她弹曲。素痕的琵琶可谓一绝,是小柒从没听过的好,就算说不出哪里好,在玉春楼听多了,也知道可算是技压群芳。
门被推开,李慕出现在门口,待素痕停了弹奏才道,“爷,欧阳家送了帖子来!”
苏彦起身看了小柒一眼,“你方才去哪里了?不是说听曲子吗?”
小柒朝他笑了笑,不语。
“我去看看。”他凝视了她一瞬,见她依然笑着,沉了沉眼,走出去。
小柒靠在椅背上,转了个身子看着素痕,由衷赞道,“你的琵琶弹得真好!”
素痕慢慢地擦拭自己的琵琶,视若珍宝的琵琶,因为一曲《散终曲》让苏彦第一次正眼看一个女人,也因为那首《散终曲》,他将她收房,愿意给她一个归宿。
可是她不想只是个被收房的丫头,甚至连妾都不是,更遑论侧妃王妃。
小柒轻轻地涂抹自己手背上的粉,看了素痕一眼,对上她莫测的目光,不予理睬。
素痕笑了笑,起身,将琵琶抱在怀里,对小柒福了福,“七姑娘!”
小柒站起来还礼,“有事吗?”
素痕笑着请她落座,又去端了点心来,“尝尝看。”
小柒摇了摇头,“最近有点牙疼。”
“姑娘有烦心事?”素痕递了块桃酥给她,“爷不喜欢吃这个,剩下也可惜!”
小柒撇撇嘴角,“我不喜欢吃点心!”
“姑娘难道还怕我下毒不成?”素痕娇笑起来。
小柒扬眉,淡声道,“如果我想吃,就算有毒也要吃,可是我现在不想吃。”
“姑娘是不是觉得比素痕高贵了许多?我本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是太后让我学曲,让我来伺候爷。从被爷收房以来,不知不觉也过去了八个年头,哎!”她叹了口气。
小柒低了眼看着白瓷碟边上那圈翠边。
“我们做女人的,特别是做奴婢的,要想出头,挣一个被认可的名份该有多难!我是过来人,也不怕提醒姑娘,不管爷现在对你多好,多着迷,也许十天半月,也许一年半载,他就厌倦了,或者有了新欢,况且爷现在年纪已经不小,定王妃也就是转眼的事情。”
她幽幽叹了口气。
继续道,“那个时候,如果爷还念着我们的好,自然能眷顾些。想当年,爷对我自比你更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总嫌春宵太短,日头太长,每日弹曲把盏言欢,恨不得一日掰成两日。我为他弹曲,他为我画眉。他夜里总是喜欢将人紧紧地抱在怀里,每次之后会出很多汗,又不许我帮他擦,就那样缠着人,有时候就会得了风寒,两个人就那样赖在床上一动不想动。可是他有多缠人你想必也知道,像他那样清冷的人,一旦缠了人,简直能要人命。像一条细细的丝,一点点地往里勒,让你没有留意,感觉不到痛,可是到最后等他对你没了热情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勒着你心的那条丝,已经变成了坚不可摧的,什么都斩不断,不管你怎么用力,怎么挣扎,他就那样时时刻刻地勒着你,让你忘不掉,逃不掉,要想彻底断掉只能碾碎自己的心。可是摘掉心有多痛,你知道吗?”
小柒用力地咬着唇,尝到了腥甜,手心粘稠一片,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但是那柔柔地声音如同钝掉的刀,一下下地磨着她的心。
“七姑娘,我只是为你好,劝你一句,像我就算王妃进了门,也有太后眷顾,况且爷又想起了旧好,愿意再听我弹曲。可是姑娘呢,如今还年轻,过两年呢?等有更美丽年轻的姑娘出现在爷的面前,就算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