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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路安说不出其它的话。把她的手紧紧捂在自己的脸上和眼睛上。眼里热泪流出来,滴在阿 京的手上,却让她觉得冰凉舒适。
“你……还好吗?”阿京虚弱地问。
“你怎么这样傻?”路安把头埋在她胸前,把手紧紧握住,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眼中全是彻夜未眠布下 的血丝:“你怎么这样傻?我既然敢去那样的狼窝虎穴,我就有防备。怎么会要你来救?你这是莽夫之勇。 ”他舍不得责怪她,却又不能不责怪她。跟着声音就哑暗起来:“阿京,你这样傻,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 怎么办?我怎么办?”
阿京无力地笑着,说话都细若游丝:“安子。我好害怕。爸爸死了,妈妈没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 救不了爸爸,我不能再……”她还想说,胸口却疼起来,轻咳一声,扯得整个胸都疼。疼得脸都皱起来。
“别说了。”路安止住她,把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我明白。我都明白。你快快好起来。”
阿京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怎么这样累?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握着路安的手,她又昏睡过去。依旧是 熊熊的火焰,烤过来,无论嘴上有多么清凉,手握得有多么紧,总是热。热得如同要把人从里到外都烧焦。
醒过以后的第二天夜晚,阿京的情况变得糟糕起来,高热不退,伤口溃烂,肺部发炎,身体各处都发生 炎症感染。最好的消炎药输进去,却似乎并没有起多大作用。凌晨的时候,出现器官衰竭,心跳微弱,被再 次送进抢救室。并下了病危通知书。
“我们尽力,但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主治医生留给路安这句话,就匆匆进了急救室。
小晴在走廊里哭倒在叶正华身上。平子坐在路安旁边。却说不出安慰的话。
阿锦打电话来问,听说情况糟糕,要顶着大肚子过来,路安接过电话,阿京昏迷了三天,他没有睡过觉 ,嗓子沙地完全变了音。“阿锦,平子在就好。你和孩子平平安安就行。别担心。”嘴上这样讲,眼泪却忍 不住直往下流。
平子连忙拿过电话来,阿锦已经在那边抽泣起来。平子连忙好言安慰:“你安心养胎,多给阿京祈福。 会好起来的啊。别来了,有什么我会告诉你。”
两个小时候,床位被推出来。疲倦的大夫望着门外等候的人,点点头:“暂时稳定了。需要密切观察。 ”
路安守在病床边。阿京的手上插着输液管。身上有各种监控仪器。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朦胧间做了一个 梦,看见阿京身后,有白色的巨大翅膀,飞在白云翻涌的蓝天里,转头向他微笑。
他睡得那样沉。仪器的报警声把监控护士唤来,路安都没有醒,他正在梦里微笑。他的阿京,多么美丽 ,像天使一样,带他在天际翱翔……
七十九、风云变色
阿京轻飘飘地坐起来,怎么会觉得如此轻松舒适?中过一枪后,身子骨变得这样轻?痊愈了吗?健康岛 要飘起来?
没想到就真的飘起来了。轻飘飘地就升起来,没有先是,没有质感,没有引力,直往雪白的天花板上飘 去。
再不停下,就要撞上天花板的日光灯了。阿京有些慌。只是这样一想,身子就停住了,稳稳地悬在空中 。
我怎么了?会飞了?阿京困惑地低头,下意识绞住双手。可是,手与手绞在一起,怎么没有一点肌肤碰 触的感觉?目光停留在手上,竟是透明的,透过恍若虚无的双手,清楚地看到下面铺着蓝色薄被的床。
床上躺着一个人。黑涩的头发柔顺地洒满白色的枕头。一张苍白美丽的脸,双眼紧紧闭着。
阿京呆呆看着她。脑子里轰地一下,有一瞬间的空白。床上躺着的,不是自己吗?
几乎是不知觉间,阿京从半空中飘下来。细细地看她。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瘦瘦的下巴。像个熟睡 的婴儿。我安静地熟睡时,原来这样漂亮。
阿京凄凉地微笑起来,伸出手,轻轻抚过那张精美的沉睡的脸。
有一只大手伸过来,穿过阿京的手,深情而怜惜地停在那张脸上。
阿京抬起头来,看到路安逐渐逼近过来的脸。煞白又憔悴。没有一点儿血色。那双暗蓝的眸子,曾经如 暗夜的星空一样美丽,现在,像蒙上了厚厚的帘子,昏暗而痛苦。
路安弯下腰,魁梧的身躯穿过飘在空中的阿京,紧紧伏在病床上苍白的阿京身上。
他亲吻阿京的唇,现在这唇柔软却冰凉。他将脸紧紧地贴上去,贴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