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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不闻,自顾自地说:“本该抽时间来看看你。可是,刚脱离危险那天我就被上面流放到海外进修去了。今天刚回来。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慕憬不再说话。专注地看士兵们“一二三四”喊口号,列队,齐步走。所有人的额角眼里,都有青春与激情的亮光闪动。
“有时候,我不得不怀疑,现实这东西,天生就是用来跟信念做对立的。”莫南动容地看着士兵们执着的神情,不无嘲讽地说,“信念越强烈,反差就会越大。你看看他们,迟早都是要退要走的,眼睛越亮的,走的时候就越黯淡,越难以在现实社会中适从生存。”
停顿片刻,他自嘲地说,“一向自诩的秉公执法,业内公认的刚正不阿,三十岁以前为外人所称颂的成名案例,而今在亲情面前,——一文不名。那些赞誉之辞,回头看起来,无一不是绝佳的反面讽刺。”
慕憬心底生出一丝异样,她艰难地扭过身子看莫南。他似乎嗤笑了一声,说道,“他——已经结束规定时间、规定地点的调查,官复原职。”
慕憬目视远方,艰难地说道,“那不是,很好?”
莫南以将眼光投射到更遥远的山峦处,久久不说话。
“我想去一个地方走走。你愿意,一起吗?”莫南问。然而不待她答,他已经推着她朝既定方向走去。
莫南将慕憬安顿好。替她系上围巾,戴好绒线帽,然后驾车离开。正门口,两个笔挺的卫兵肃容敬礼。慕憬微微回过头,莫南说,“不要看了。这里没有标识——是卫戍区某团秘密驻地。独立于普通行政司法机关之外。也因此,你的消息很难有第三人知道。”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难道你也一直在跟踪我?”慕憬干巴巴地问道。
莫南回道,“迫害你的那个人,是老头子的旧部,后来脱离公职经商。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那天,我到王府井图书大厦查本旧书,刚停车准备下来的时候,恰巧看到他锁车。本想招呼一声,但他走得很快,一下进了电梯。出于职业习惯,我对他的车感到很疑惑。此人极好面子,2000年初已经从皇冠过渡到奔驰600,现在依然混得风生水起,断不会无故驾一辆如此破旧的广本来此地。所以,我就在自己的车子里多坐了一会儿。”
慕憬身子漠然不动,心底下微微颤抖。那个通往天堂的下坡路是如此之陡峭;当她被脱落的后座死死压住的时候,死亡,来得比想象中疼痛那么多。大量奔涌出来的血,冲溃她的心志大堤。
“当时,要是我站出来阻止就好了。”莫南吸口气,“我有点私心,不想打草惊蛇,远远地跟着。结果等我赶过来的时候,后果已经很严重。”
莫南闭上眼,浮现出的是那张满是鲜血的灰白面孔。心跳微弱,毫无呼吸,浑身瘫软,如同一个完全破碎掉的小动物。他的心在那瞬间跌到冰点。突然对自己三十年来所坚信的公平正义的理想,怀疑到了极致。
他动用了舅舅的关系,将慕憬送到离事发地最近的卫戍区某团,一边利用团里现有军医院力量急救,一边调动最好的军区内外科专家过来。三天两晚没有阖眼,终于守到她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
她生命体征稳定的那个晚上,他来不及休息,按上级指令动身去英国做交流学者。考虑到慕憬的安全,保障索性将她留在此地,康复身体。
然而已经发生的一切,又岂是他所做的补救能挽回得来的吗?莫南看向慕憬的面容和神情,胸口有莫名的东西翻腾。
……
车行半途,渐繁华尘嚣起来。慕憬觉空气污浊,口鼻十分不适,原来适应了七年之久的大都会,竟毫无可爱眷恋之处。
隐隐的疼痛总提醒着自己,身体某些部位的存在和不可割舍。她深呼出一口浊气,无论如何努力,心情始终无法平和下来。莫南的手机铃音突兀地打破他们各自的不平静。
尽管隔了距离,慕憬还是听到关珊的大嗓门在那头喊道,“莫叔,最近见我爸了吗?他几天没回家,手机也关机,常去的营业厅也不见人。不知道在哪儿?哎呀,急死我了!”
莫南沉吟一下,说道,“我刚从伦敦回来。或者,你试着联络一下他做期货的两个老朋友。电话是……没有的话我再找人……”
片刻之后,关珊再度打过来。在莫南追问下,迟疑片刻才说:“301医院。”
明知前路险
慕憬踌躇着该如何面对关珊。
然而关珊全部精力正关注着自己的老爹。完全没有注意到莫南推着的那个女人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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