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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今天我估计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映荷,快来啊!”乌拉那拉?荣芳别过身,抬起她那棱角分明的脸,笑着叫我。
“哎,来了。”我忙快步走近去,跟在她身后。
身后的春妮手里捧着我给德妃备的生日贺礼。今天是四阿哥的生母德妃的六十整寿,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因为,我的亲哥,那位古今闻名的将来的西北王,现任的二品大员、四川巡抚年羹尧大人,做了一件极其出格的事情。或者,更准确的说,他没有做他应该做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而出格的很。
年家阖府隶属于汉军镶白旗,而四阿哥正是镶白旗,也就是说,年氏合家当属其门下之奴才。
然而,正值本门主子生母六十整寿之际。年羹尧大人居然连个铜板都没送。更甚者,连个贺贴都没写来。真不知道他是要他自己好看呢,还是要我好看?!
用余星辰的家乡谚语说起来,我真是“输给他了”!
跟着乌拉那拉氏,我们一行人,进东一长街,再从广生左门进,过承乾宫,一路往永和宫去。
四阿哥一大清早便匆匆出门,相邀几个弟兄一齐往宫中贺寿。这会恐怕已经在永和宫了。跟他在一起的,应当还有十四阿哥吧。我禁不住想到。
才走着神,人已经站在了永和门前。乌拉那拉氏站定在门口,理了理衣襟,捋了捋鬓角,又掸了掸氅衣的下摆,脸上堆起亲睦而恭敬的笑意,方才抬腿入门,过雕花影壁,朝永和宫正殿迈去。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照做。既然我今日注定不受待见,那就要格外小心。四阿哥实在是指望不上,十四阿哥么,估摸着还是指望不上。因而,不可行差就错,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
我们进去时,正殿里已经人声鼎沸。德妃头顶宝珠凤冠,脖子里挂着珊瑚领约,胸前朝珠盘满,香色朝服,朝褂,披肩。这阴历五月里的天气,我真是异常佩服她的涵养。这哪是做生日啊,简直就是蒸桑拿。
“儿媳们给妃母贺寿,祝妃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乌拉那拉氏领着我和弘时的母亲侧福晋李氏上前跪拜。
“快些起来吧。”德妃笑道。
我低着头,看着前面的乌拉那拉氏起身后,方才慢慢起来。只觉得右前方有两道热辣辣的光直射我的脸。寻光看去,却是十四阿哥那张俊脸。
德妃坐在正殿的大背椅上,而十四阿哥与四阿哥则坐于一边的圆凳上。殿里,十四阿哥的福晋们已然早早来了。贺过了寿,退站到一边。我的眼光一一扫过她们,触目惊心的,注意到了舒舒觉罗?腊月嘴角隐隐的青紫。
她挨打应该已经都快大半个月了吧。怎么那紫居然仍未褪尽,那当日打得该有多重。心里一阵后怕,我的一时脱身之法,竟差点闹出人命。心里默想,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我充满愧意的看向她一眼,心中暗道,“对不起。”
她似乎也对上了我的目光,一别头,顺势扔过来一个白眼。忽而,惊惧的收回白眼,生硬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我顺着她的眼光瞄了过去,十四阿哥杀气腾腾,瞠目瞪着她。
赶紧低了头,不敢再到处乱看。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已经献罢了寿礼,该我了。在府里,是我比李氏尊贵,可到了德妃面前,还是不得不按长幼秩序。我捧过春妮手里的紫檀小盒,打开,小步蹭上前去,半跪着举过头顶。说道,“儿媳进献额娘一对翠镯。”
这对翠镯本是极好的。色泽莹润,间有翠绿,水头足的很。是我在惠心的指点下,用心从嫂子送来的珠宝首饰中挑选而出,心里踱测着绝不算失礼。
乌拉那拉氏的礼品自有四阿哥府中公帐贴补,自然是好的。李氏不过旗下包衣出身,礼品当然也就只能意思一下,点到即止。我这对翠镯扎眼的很。
德妃依旧笑着,脸色如常,说道,“哟,你年家的礼,恐怕我福薄,消受不起。我不过是当今皇上的一个妃子,带个木的银的,还算当得起,这么好的翡翠,戴着怕是折了寿数。”
对于这样的冷嘲热讽,我实在是没有应对的经验。如果是在现代,我保准可以拿话噎得眼前这位六旬老妪翻了白眼,生日变忌日。然而,康熙五十七年的年映荷却是不敢造次。
“额娘这是哪里话,四嫂当真心底里孝敬额娘呢!额娘您看,这镯子成色多好呀。”十四阿哥的嫡福晋完颜氏上来给我解围。她居然答的比乌拉那拉氏还要早。
我感激的抬眸向她深深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