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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为什么会落魄至此只字不提,先瑶也不问我,冷着脸替我打理。
敏峥妈妈上了年纪之后越发是受不住半点刺激,只要看到我的脸庞就止不住地流泪,之前那六年,她日日担心我,如今局面又成了这般田地,怎么能叫刚刚才看到希望的她不难过呢。
可能人在悲伤时容易被病毒侵染身体,第二日我没有侥幸逃过感冒的命运。
早晨时医生来看过诊,开了药,敏峥妈妈喂我喝了粥才给我吃药,守在床边陪我,时不时问我想吃点什么,我说想吃榴莲了。小镇上没有榴莲卖,早知道上次把没吃完地带走了,反正家里除了我之外谁都受不了榴莲那个味道。
“上次买的榴莲家里还有吗?”
敏峥妈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我连忙说:“没关系,丢了就丢了吧。”
“不是的,薛……薛先生收到他房间了。”
可能是极不愿意提薛世恒的名字,这段对话在这个节点就结束了。我拉高了被子,“敏峥妈妈,我累了,想睡会儿。”
她像往常那样替我掖好被子,轻声说:“你睡吧,我守着你。”
我黯然闭上眼睛,和那生满锐刺的世界暂时告别。
药物作用下,我迷迷糊糊睡去,手心里的蓝宝石冰冰凉凉地,好似一块北极冰熨帖着过热的我,源源不绝的力量仿佛从另一个世界穿透。
苍白的梦境里,天神划开这水域,我和那端的母亲便再没有阻挡。她穿着白色的纱裙,长发披肩,安详而高贵地看着我,缓缓地向我伸出了手。
“妈妈……妈妈……”我朝她跑去,却怎么也拉不近我们之间的距离,只能这样遥遥相望,做彼此最想往的人。
可是,这条路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或者说妈妈的样子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无论我朝着那个方向多么努力,我终究不能投入母亲的怀抱放声哭泣,诉说我所有的难过和委屈。
发烧发地迷迷糊糊,隐约听见有人争执的声音,我痛苦地睁开眼睛,嘶哑着喉咙问道:“辜先生回来了吗?”
我听见先瑶的声音,这世上能让她动怒的人已经很少,辜曾燠却是其中一个。
敏峥妈妈倒了水插上吸管给我喝,“你不要管,好好养你的病。”
敏峥妈妈很少露出这样不耐烦并且强硬的姿态,我和她都借住在这里,算半个客人,客人是不会对主人家的事露出这样的神情的。除非……
“是他……来了吗?”
话音才落,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薛世恒站在那里,先瑶则是跑过来阻拦他。
“薛世恒,我敬你三分你别不识好歹!”
薛世恒寡着一张脸,神情紧绷,眼带血丝,遥遥地看着我。
这个人,好像从来就没变过一样,经常伤害别人,却也总是后悔。
顾家的佣人们围在先瑶身边,跃跃欲试,只待先瑶一个指示,便会毫不留情地将薛世恒丢出顾家。
“你说的,只要我能走上这楼梯,就让我见到人。”他对先瑶说道。
先瑶撇撇嘴,双手交叉在胸前,看了我一眼,扬起她粉嫩的下巴,怪声怪气地对薛世恒说道:“现在你见到人了,可以走了啊!”
薛世恒虽精于算计,可先瑶是个女人,他若是当着顾家上上下下和先瑶玩谁的底线更低,那输的人一定是他。
他不动声色,就这样定定地与我隔空对望。我无法像看电影一般置身度外地欣赏这纠缠的剧目,身为主角的我自有我的骄傲,而事实上长久的对视对于现在的我也没有体力做支撑,“敏峥妈妈,我累了,想睡会儿。”
敏峥妈妈带着哀怨和责备看了薛世恒一眼,回头替我拉好被子。
我虽已下了逐客令表明了我的态度,可他还是僵立在那里不为所动,想想也是,顾家的楼梯以“长”见著,先瑶不许旁人帮衬他让他独自上楼梯,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他见我令他知难而退,可是他就是不懂颜色之人,死撑也要爬上那楼梯来见我。
先瑶见他不妥协,想也不想就推了他一把,“薛世恒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
薛世恒没定住身形,猛地被推到在地,先瑶半响没反应过来,吃惊地瞪大眼睛捂着嘴。
在众人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掀开被子冲下床上前扶起了他。我允许他狼狈的样子给我看,旁人就不必了。
可是我忘记我自己也在生病,本身就极度虚弱,一时间要扶起一个大男人简直是天方夜谭,身体一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