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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凉的月色,斜照在大雁塔上,塔的影子映在了地上,混合着周围的树木阴影,像一只凶狞的巨兽,盘踞在地上,似是要择人而噬。就在塔门口,一块青石板被人从地下轻巧的掀开,那黑衣人自洞口跃了出来。
“挖好了?”一个中年人自塔边的阴影中踱了出来,淡淡的月光映出了他的狭长细眼与鹰钩鼻子,竟然就是长天帮叛徒贾逵。
“当然,我地鼠米三金字招牌,童叟无欺,只是花重金雇我挖地道到和尚庙的人。阁下倒是第一个。以往,多少高官巨贾之家,我也是纵横来往……”地鼠米三话未说完,忽然觉得心口一凉,浑身的力气全都被抽走,他瞪大了无神的眼睛低头望去,一把雪亮的牛耳尖刀插在了自己的胸口上,执刀的贾逵,嘴角残留着一抹阴冷的微笑道:“你的话,也未免太多了。”
“人啊……”米三嘴里喃喃的说着,随着贾逵将尖刀拔出,口角涌出了大量血沫,倒在了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化作了一只足有三尺长的巨大老鼠,死不瞑目的鼠眼望着空中,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修炼了几百年,却如此轻易的死在了人手。它却不知人心险恶,本就抵得过它几百年道行。
贾逵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瓶,执刀划开鼠尸,灌了满满一瓶鲜血后阴笑一声,袍袖一拂,鼠尸消失不见,方才转身入塔。
大雁塔第一层,一个面目平凡的青年盘膝坐在地上,身边按照北斗七星的形状,环绕着七盏油灯。他扫了一眼垂手侍立的贾逵,淡淡道:“办好了?”
贾逵恭谨道:“托师兄洪福,也是妖……”
“住口!”青年一声低喝,凌厉的目光扫了贾逵一眼,见其周身一振,面露愧色。方才伸手接过贾逵递上的白玉瓶,嗅了一下,点头道:“这鼠妖道行不高,妖气却极为醇厚,很好,你先退下吧!”
待得贾逵的身影消失在了塔门口,青年迅速的在四周布下了几层禁制,方才重新坐在油灯之中,伸手醮着鼠妖之血,在地上画了起来。他手指如挽重物,黄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滚滚而下,瞧来竟是吃力无比。
鼠妖之血随着他手指的移动,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暗红色的符阵,当青年画完最后一笔,喝了一声“疾”,一股阴冷的风刮过,塔内的温度大降,七盏油灯忽明忽灭,映的他的影子忽东忽西,给人一种如在鬼蜮的感觉。青年环目一视,满意的点了点头,收起油灯身形一晃,消失在了塔内,那鲜血绘成的符阵,缓缓的没入了青砖之中,再无一丝痕迹。
……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我得去瞧瞧人皇,书上说是龙行虎步,我得见识见识,你放心,我躲在储灵袋里,就偷偷的瞄上那么一小眼,你看,我眼睛本来就不大,对么。”三少缠着单杰,一定要前去参加水陆大会,单杰无奈的望了望程咬金,见他点头,方才将储灵袋揣入怀中。
“水陆大会,又称水陆道场,悲济会等,是佛教经忏法事中最隆重的一种。这种法事是由梁武帝的《六道慈忏》和本朝密教冥道无遮大斋相结合发展起来的。只因今日长安城时有厉鬼夜嚎,民心恐惧。袁天罡夜观天象,称长安将劫。李世民选定良辰吉日,要选集诸僧,参禅讲法,修建水陆大会,超度冥府野鬼。遂敕令化生寺一干僧众修建道场,说届时前来同民众一起拈香拜佛,以慈悲心听圆满法。这就是本次水陆大会的由来。杰儿,你可知我带你前去的用意?”程咬金与单杰并肩坐于车中,对他循循教导。
单杰目视程咬金,口中斩钉截铁:“程伯,我今日,不会莽撞的,请放心。”
程咬金洒然一笑:“佛教禅学,与我们修习的法门大不相同,你要好生观摩,对你日后的修行,也不无裨益,只不过,你要小心那袁天罡,此人精通相学,对李世民忠心耿耿,若是他知道了你的身份,定会惹起无谓的风波,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没有人可以动你一下。”
单杰默默点头,心中反反复复都是六个字:李世民,袁天罡……
……
“卢国公驾到。”随着司礼太监尖利的嗓音,程咬金带着单杰,步入了化生寺。单杰第一次来到寺院内部,他凝神观看,一栋栋简洁的建筑极为庄严,放生池,大雄宝殿,碑林,林林总总,气象万千。忽然,他见到了有些熟悉的面容,那随知客僧迎来送往的打杂僧人,竟然就是那日当街追求少女的小和尚。只见他低眉垂目,严守法度,可是他那偶尔滴流乱转的灵动双目,却让单杰对他印象极深。
单杰随程咬金步入了水陆大会会场,程咬金与沿途官员不住的招呼,那一个个单杰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