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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我不忍再听下去,突然出声道,“好啦,我不过是出去几天,又不是不回来了。”
我说话时抬眼去看他,他却偏过头去不朝我看,只哼了一声道,“嫌我啰唆了不是,既是嫌我烦,便快些走罢。”
“哥,”鼻子一酸,一股**便涌进了眼底,我不自觉放低了声音缓缓道,“我叫你一声哥,因为你总是在为我想着,这世上,只怕也只有你对我这般好了。”
他说过女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查陆景候的底细,此次陆景候与她来求婚期提前的事情只怕也不过是投石探路,方才的不欢而散,似乎在昭示着一场秘而不宣的杀戮。
而女帝竟亲自允了我的假,让我出宫与他接触,若是被陆景候察觉到我是怀了对他不利的心,只怕他将我扣在陆府也是再正常不过。
王喜的谋略远比我要深,应是早就猜到我此行一去凶险大于平安。
他这般的口是心非,面上不豫地打发我快些走,却还是让我感动非常。
我抬眼看了天边乌泱泱的一大片黑云,转面冲王喜眨眼一笑,“我这便走啦,几日后我便回来,到时给你带宫外五香斋最香的瓜子仁。”
他极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来,“嗯,我等你回来。”
眼见着似乎要下雨了,我忙与他道,“罢,不说了,我这便告辞了。”
连伞都寻不出一把,我倾身便走进了即将要到来一场风暴的苍穹之下,身形渺小的我,衬了天际巨大的云幕,愈显薄弱。
夏时流光篇 廿五章 出宫当卧底
果真,还未等我走到宫门口,豆大的雨滴便砰砰地击落到墙砖地面之上,我躲避不及,刹时便淋作了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周遭并无树木,也无寸瓦可供遮挡,好在并无雷霆,我匆匆往前赶落得一身雨也无妨。
只是走了一会雨势愈发猛烈起来,像石子一般击在我面上,若不是我抬手去抹并无血迹,我几乎要怀疑已被这大雨击出了坑洼的洞。
那些雨阻我走势,瞬间就连双眼都难睁开,我不得已顿住了脚步,身后有人匆匆踩在水洼里赶过来,我回身看去,正是王喜撑了一把油纸伞,一脸急意地冲我奔来。
他未说话,只把手里另外一把伞往我怀里一塞,我感激一笑,“多谢了。”
他也不看我,转身便要回去,我哎了一声叫住他,“若是你有时间,便去淑玉宫看那两个丫头,替我向她们说一声,”我顿住,再开口时满腔的艰涩,“我还欠她们两串糖葫芦。”
他背对着我,声音被雨水冲刷得不甚清晰,“你顾好自己便是,糖葫芦,我替你给她们买。”
我又是道了声多谢,“别过了。”
说毕再不去管身后,疾步在雨中走出了那一方高且窄的宫门。
那道视线似乎一直紧随着我,我强忍住未去回头,因为我知晓得不能再清楚,若是我回了头,只怕便舍不得踏出这处了。
一路行来连个其他人都没有,我揣了一颗扑腾直跳的心,连腿都走得酸疼,总算到了陆府大门前。
门外没了前一次的门童,我瞧了四处无人,将油纸伞往身后一掷,又是淋了大半会子的雨,直到身上无一处不在汩汩流着滴答的水意,这才故作出几分慌张,跑到那两扇朱色大门前对着便是一气乱敲。
起先雨势尚大,我声音单薄着也传不开多远,到后来声音有些哑了,上苍眷顾我竟将雨势收了些,我的声音终是有了几分强度,许是传开了,那门从内缓缓被人开了来,露出一双眼。
还是那位门童小哥,我本就声音喊得嘶哑不堪,此时连气力都没有了几分,哀哀道,“小哥,还认得我罢?”
他看了我许久,忽地睁圆了一双眼珠,有些吃惊道,“竟然是姑娘您!”
我苦笑道,“我想求见你家主人,不知……”
他忙将门开了让我进去,又亲自扶了我道,“姑娘怎生成了这个样子,可也真是,为何不撑把伞来?”
我这才记起我进宫去的事情鲜少有人知晓,讷讷不知如何回应,他却扬声冲远处道,“公子,快看是谁来了!”
我突然有些胆怯起来,只想拔腿便往外走,那人听了这声音似乎撑了伞往这边走来,一边道,“阿其,我说过多少次,不许这般大呼小叫……”
话却是堪堪止在了他喉间,他与我隔了重重雨帘,停在十余步远的地方与我遥遥望着,一袭白袍撑了青竹色的伞长身挺立,仿佛过了许久,他别眼侧过了身去,冷